迈向“无需战败他者的胜利”—查尔斯·约翰逊小说《中途》解析

论文摘要

作为一位当代著名的黑人作家和哲学家,查尔斯·约翰逊一生创作了大量优秀文学作品和哲学作品,凭借其富于哲学意味的代表作《中途》获得1990年美国国家图书奖。他一直反对西方传统中僵化的二元对立思维模式,反对黑人文学作品中表现种族关系时惯用的固定形象。他提出,好作品的目的就是“解放认知”,即摆脱固定的写作模式,以免黑人生活的再现成为一种单一维度的“抗议小说”。文学作品应该加深我们对黑人世界的认知,加深我们对整个生活世界的认知。约翰逊的创作理念为黑人新奴隶叙事这一新文类又注入了一股哲学探索的新风。小说《中途》塑造了一个被贩卖的非洲黑人部落,他们信奉“无需战败他者的胜利”;约翰逊的反固定模式的创作理念,就具体体现在这一原则之中。关于自我与他者关系的讨论和描述在《中途》中大量出现,主人公在人生的“中途”里,经历了如何处理自我与他者关系的三个阶段,即“吞噬他者”、爱他者、书写他者。小说人物常对哲学问题大感兴趣,而整部小说对如何处理自我与他者关系作了极为详尽的表现。因此,深入分析这一现象,有助于我们理解作者在其文学作品中,如何表现一个生动的人类生活世界,指引一条怎样的道路摆脱主奴之间的生死搏斗,实现一种无需建立在贬损和剥夺他者之上的自我身份构建。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位非裔美国青年,在其人生的“中途”里,处理自我与他者关系所经历的第一阶段是“吞噬他者”。这是一种文化食人行为,它植根于西方传统文化之中,在种族关系中历来由白人种族主义者践行,即将自我身份构建在对他者的剥夺之上。然而,在二元对立文化中饱受二元对立思维浸染的黑人,尤其是极端黑人民族主义者,也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实践着二元压迫。而在文化交往中,文化食人主义也具有传染性。小说生动地描述了“吞噬他者”所带来的难以避免的巨大灾难。如何摆脱这种主奴之间(或者说自我与他者之间)的生死之斗,便摆在了主人公和读者面前。去除二元对立思维毒害的一剂良药,可能是爱。主人公在贩奴船上经历的处理种族关系的第二阶段,即爱他者,可以纠正第一阶段的错误,可以提供一条带有东方佛教文化色彩的解决种族冲突问题之道。约翰逊文学作品中爱的主题,最早来源于他的前一部小说《牧牛传说》,由一位虚构的卡尔·马克思提出,用以解决资本主义世界的社会问题。在《中途》中,作者又构想了一个信奉“无需战败他者的胜利”、推崇爱一切众生的非洲黑人部落,小说就是以该部落被奴隶贩子当成人肉货物,从西非经由大西洋贩运到美国的这段海上“中途”为题。在同该部落进行了充分的文化交流之后,主人公和与他同船的许多水手都接受了这种佛教意味浓厚的信仰,认识到充满暴力的“吞噬”是一切压迫和剥削的根源,而血腥报复归根结底仍是以暴易暴。因此,他们在处理种族关系及其它所有人际关系中,开始由“吞噬他者”转变为爱他者。在当代美国黑人尤其是黑人知识分子中,有不少人信仰佛教,约翰逊就是其中之一,这可以解释他作品中的佛教蕴含。主人公处理自我与他者关系的第三阶段,即书写他者,是对第二阶段种族解放事业的继续,是对已取得成果的巩固。主人公将贩奴船“共和国号”上各个族群的这段人生“中途”记录在该船的航海日志上,而这部小说就是以航海日志形式展现在读者面前。这是黑人自觉的写作行为。如何书写他者——小说中白人贩奴者眼中的黑奴是他者,反之,黑奴起义成功并掌控“共和国号”之后,白人船员便处在了他者的位置——成为如何妥善处理种族关系的关键。作为叙述者的主人公此时已转变自我身份建构观念和方式,因此,他可以充分参与文化间交流,不带种族偏见进行写作。在日志中,他没有把所有罪过都归结于一个怪兽般的白人种族主义者——他者,也没有鼓吹极端的黑人文化至上论。自我身份不再是建立在对他者的丑化和剥夺之上,而是建立在共享观点和文化交流的基础之上。至此,“无需战败他者的胜利”这一目标已然实现,一种对生活世界的全新认知也得以确立。

论文目录

• Acknowledgements
• Abstract （English）
• 摘要
• Introduction
• Ⅰ The Danger of “Eating the Other”
• 1.1 Falcon as the White Racist vs. the Black Other
• 1.2 Rutherford as the Afro-American vs. the White Other
• 1.3 Diamelo as the Extreme African Nationalist vs. the Political Other
• Ⅱ The Possibility of Loving the Other
• 2.1 The Almuseri Faith in “Victory Without Defeating the Other”
• 2.2 The Reasons for Rutherford’s Conversion to Love
• 2.3 The Hope of Liberation Through Love
• Ⅲ The Promise of Writing the Other
• 3.1 The Victory of Self in Rutherford’s Narrative
• 3.2 The Liberation of Perception Through Writing
• Conclusion
• Works Cited
• Appendix
• 详细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