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与转型时代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中的拜占廷帝国研究

论文摘要

埃瓦格里乌斯是6世纪拜占廷帝国的历史学家和法学家。他于535-537年间生于叙利亚地区的埃比法尼亚城,卒年不详,但肯定是在593/4年后。作为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律师,埃瓦格里乌斯在其生活的安条克城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他常年担任安条克主教格里高利的助手,并曾经被拜占廷皇帝授予过“前任执政官”等荣誉头衔。埃瓦格里乌斯传世的唯一作品是6卷本的《教会史》,涉及428年（聂斯托里异端出现）至593/4年（莫里斯皇帝统治的第12年）间拜占廷帝国重要的历史事件。此书虽然名为《教会史》,但是作品内容和取材均不只拘泥于教会事务,而是广泛包含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乃至自然等多方面内容。尽管这部作品也存在着某些缺陷,但是因为其取材广泛、史料来源丰富、立场客观,因此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同时,作为唯一一部完整保存至今,几乎全面涵盖了5、6世纪拜占廷帝国宗教和世俗历史的文献,《教会史》也是研究该时期拜占廷史、基督教会史和叙利亚地区史最重要的参考资料之一。从埃瓦格里乌斯的《教会史》中,我们能够发现,5-6世纪处于转型时期的拜占廷帝国表现出了鲜明的时代特点。首先,在392年基督教成为国教后,拜占廷帝国加速了基督教化的进程。除了凭借国家的支持,进一步削除多神教在帝国内的残存影响外,基督教会更是通过正统教义与组织结构的发展努力实现自我完善。通过5世纪的两次基督论神学争端,基督教教义在4世纪“三位一体”神学思想的基础上得到了进一步的明确和发展。清晰的教义理论有助于更多人接受基督教信仰。在教义发展的同时,基督教会在组织结构上也逐渐完善起来,层级分明的领导体系为教会带来了更为高效的管理和严明的纪律。此外,借由圣徒、圣物和圣像等崇拜,拜占廷的普通民众得以避开晦涩难懂的神学理论了解基督教的基本信仰,从而加速了基督教在帝国普罗大众间的普及,巩固并发展了基督教的群众基础。其次,埃瓦格里乌斯笔下的拜占廷帝国还表现出了中心东移的特征。这种转移主要体现在政治和宗教两个方面。在政治领域,公元5世纪,在蛮族入侵、经济凋敝、政治混乱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下,以罗马为中心的西部帝国最终衰亡。相反,东部帝国则凭借军事和经济上的双重优势巩固了自身的统治。476年后,君士坦丁堡更是成为了国家唯一的政治中心,直到1453年帝国灭亡为止。在宗教领域,拜占廷帝国的宗教中心也逐渐在该时期由西地中海世界的罗马转移到东部的君士坦丁堡。凭借拜占廷皇帝的支持,君士坦丁堡教会的地位从4世纪末开始与日俱增,并在451年的卡尔西顿大公会议上取得了和罗马教区平等的地位。同时,拜占廷皇帝在首都建造了许多重要的宗教设施。最终,在查士丁尼统治时期,君士坦丁堡终于彻底取代了罗马,成为拜占廷帝国新的宗教中心。罗马教会则由此走上了另一条独立发展的道路。最后,埃瓦格里乌斯作品中的拜占廷帝国表现出的第三个特点是国家机器日趋完善,逐渐形成了一个以皇帝为最高统治者的专制帝国。在该时期内,拜占廷帝国的皇权进一步得到巩固。首先,拜占廷皇帝继承制度在5-6世纪得到了完善和发展。5世纪后,以外甥继承法、女儿继承法、姐妹继承法和遗孀继承法为代表的新继承制度开始出现,这是对拜占廷皇帝继承制度的有效补充。与此同时,拜占廷皇帝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基督教信仰作为神化自己的工具。在拜占廷皇权加强的同时,拜占廷人也建立了一套较为行之有效的官僚系统。一些不同于罗马时代的拜占廷官职开始逐渐出现,许多罗马时代的旧有官职,如执政官等虽然依然存在,但是从地位和功能上都发生了重大改变,二者相互结合后最终演化为早期拜占廷职官体系。然而,从《教会史》中来看,转型时期的拜占廷帝国也面临着一些非常具有挑战性的难题。其一是正统教义确立过程中产生的教义异端以及由此引发的宗教冲突问题;其二是随着基督教会势力的发展产生的教会与皇权之间的矛盾问题;其三是拜占廷人面临的严峻国防安全问题;最后是帝国遭受的自然灾害问题。在这些困难面前,拜占廷帝国向前发展的进程遇到了重重的阻力。总而言之,埃瓦格里乌斯的《教会史》是一部极富史料价值的历史著作。从这部作品中我们能够发现,这一时期的拜占廷帝国明显表现出基督教化、中心东移和国家机器日臻完善的三大特点。与此同时,帝国也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但是,需要说明的是,这些问题,与转型时期帝国取得的成就相比是矛盾的次要方面。5-6世纪是帝国由罗马向拜占廷时代转型的关键时期,同时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一系列变革的出现,奠定了日后拜占廷帝国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正因为此,拜占廷帝国尽管在7-8世纪面临重重困难,但是最终还是顽强地生存下来,并在9世纪下半叶迎来了又一个黄金时代。

论文目录

• 摘要
• Abstract
• 前言
• 第一节 选题缘起与意义
• 一、选题缘起
• 二、选题意义
• 第二节 史料综述
• 一、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版本评介
• 二、与本论文研究相关的拜占廷史料
• 第三节 研究综述
• 一、对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相关研究
• 二、对早期拜占廷帝国的相关研究
• 第四节 论文结构、研究方法、创新与不足
• 一、论文结构
• 二、论文研究方法
• 三、论文主要创新点与不足
• 第一章 埃瓦格里乌斯及其《教会史》
• 第一节 埃瓦格里乌斯的生平与所处时空环境
• 1.1.1 埃瓦格里乌斯的生平
• 1.1.2 埃瓦格里乌斯所处的时空环境
• 第二节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主要内容、资料来源和结构
• 1.2.1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主要内容
• 1.2.2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资料来源
• 1.2.3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结构
• 第三节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中的个人倾向
• 1.3.1 对待希腊罗马多神教的态度
• 1.3.2 对待基督教会中异端教派的态度
• 1.3.3 对待拜占廷皇帝的态度
• 第四节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史料价值与缺陷
• 1.4.1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史料价值
• 1.4.2 埃瓦格里乌斯《教会史》的缺陷
• 第二章 埃瓦格里乌斯笔下拜占廷帝国基督教的发展
• 第一节 基督教与异教
• 2.1.1 多神教与基督教的争论
• 2.1.2 拜占廷国家对异教的打击
• 第二节 拜占廷基督教会的自我完善
• 2.2.1 正统教义的演进
• 2.2.2 基督教会组织结构的发展
• 第三节 圣徒、圣物与圣像崇拜
• 2.3.1 圣徒、圣物与圣像崇拜的表现
• 2.3.2 圣徒、圣物与圣像崇拜对拜占廷基督教发展的作用
• 第三章 埃瓦格里乌斯笔下拜占廷帝国中心的东移
• 第一节 拜占廷帝国政治中心的东移
• 3.1.1 西部帝国的衰亡与东部帝国政治地位的确立
• 3.1.2 东部帝国的建设
• 第二节 拜占廷帝国宗教中心的东移
• 3.2.1 君士坦丁堡教区宗教中心地位的确立
• 3.2.2 拜占廷帝国对东部边境外诸民族的传教活动
• 第四章 埃瓦格里乌斯笔下拜占廷帝国国家机器的完善
• 第一节 皇帝
• 4.1.1 皇帝继承制度的发展
• 4.1.2 皇权的神化
• 第二节 官僚体系
• 4.2.1 荣誉官职
• 4.2.2 中央与地方行政官员
• 4.2.3 宫廷官员
• 4.2.4 军事官员
• 第五章 埃瓦格里乌斯笔下拜占廷帝国面临的问题
• 第一节 拜占廷帝国的宗教冲突
• 5.1.1 基督一性论宗教冲突的表现
• 5.1.2 基督一性论宗教冲突产生的原因
• 5.1.3 基督一性论宗教冲突对拜占廷帝国的影响
• 第二节 拜占廷帝国皇权与教权的矛盾
• 5.2.1 4世纪拜占廷帝国皇权与教权的关系
• 5.2.2 5-6世纪拜占廷帝国皇权与教权的矛盾冲突
• 第三节 拜占廷帝国的国防隐患
• 5.3.1 五、六世纪拜占廷帝国严峻的国际环境
• 5.3.2 五、六世纪拜占廷帝国军队建设的缺陷
• 第四节 拜占廷帝国的自然灾害
• 5.4.1 瘟疫灾害
• 5.4.2 地震灾害
• 结语
• 参考文献
• 附录
• 致谢
• 个人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