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语言应该是文学研究的基础和重点。中国现代文学正是建立在语言的变革之上,是语言从古代汉语到现代汉语的演变导致了中国文学从古代文学转变为现代文学。中国现代文学是现代汉语的文学,现代汉诗是现代汉语的诗歌。现代汉语的语言资源具有“混杂性”,是古白话、欧化、文言甚至方言的混合体,这些成分分别参与了现代汉诗特点的构建。从语言学的角度厘清这些成分并考辨其对现代汉诗的影响对现代汉诗语言的建设有着积极作用。白话是现代汉语的核心。“五四”白话文运动是一场文学革命,更是一场语言革命。在这场革命中,汉语的文字性遭到怀疑,汉语一度走上“语音中心主义”的道路;在语言学认识上,混淆了语言的工具性、(思想)本体性及诗性之间的关系;白话文运动还模糊了口头语言、书面语言及诗歌语言之间的界限。语言学上认识的偏差导致了白话文运动对包括诗语、诗体和诗情在内的诗性的轻慢。现代汉语的形成与欧化的改造有关,但过度欧化不仅对现代汉诗诗形构成冲击,打破了诗歌传统的内外形式,而且还通过精密化、语法化和逻辑化改变了传统的诗味。文言是现代汉语书面语的根基。文言最集中地体现了汉语的文字性,文字性体现在意象性和非线性两个方面,这直接形成了“文字型”文学重意象重偶值的特点。现代汉语同样是高度文字化的语言,文言及文言的文字性特点在现代汉诗(如余光中的诗歌)里也有所体现。口语是以声音形式呈现的语言,在书面化之后,一方面保持着与口语较近的距离,一面有顽强地显示出文字性。口语诗歌反意象、叙事化的诗学特点正是片面抬高现代汉语的“语言性”,忽视“文字性”的必然结果,再加上诗歌以外的原因,最终导致口语诗歌走向“口水诗”、“口淫诗”及“口臭诗”的歧途。白话文运动本质上是一场“去汉字化”运动,汉字的缺席导致文学的粗糙,重视现代汉语的“汉字性”并从传统中吸取有益成分,才会促进现代汉诗的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