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古罗斯国家为例
◆李小红甘肃省康乐县第一中学731500
作为政治联合体,基辅罗斯由基辅一个中心城市公社及其依附于它的城市(低级城市)公社而形成,这些城市是由基辅人为维护自己对周围的斯拉夫部落和非斯拉夫部落的权力而建立的,这些部落本身要向基辅交纳贡赋。情势的发展在于一些城市中心与基辅的联系削弱而形成自然的独立,以及城市数量的增加。由此就产生罗斯起初统一和随后分裂的印象。实际上是出现了政治结构的逐渐复杂化,并伴随着文明的总体发展。这首先表现为城市生活方式的扩大,对此社会和经济特征的资料可以证明,对这些特征编年史和其他书面史料正在展示给我们。支持这些史料的还有考古发掘资料。10世纪在罗斯只有一个像样的城市公社(基辅),在11世纪它们变得更多,而在12世纪——城市公社已经非常多了。它们相距很远,独自过活,并事实上不依赖“诸城之母”,同时它们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起源——全部是由基辅创建——它们珍视这一点也认可这一点。把它们团结起来的是文化空间,是社会-经济和政治制度的特点。分裂现象作为生活的现实存在着,但缺少了古罗斯社会的意识和法律传统。原先罗斯的城市公社,逐渐成长着,转变为罗斯世界。这时在昔日的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的界限不知不觉就消失了,他们中的一部分进入罗斯的斯美尔德的身份之中,一部分以其天性直接补充进俄罗斯的侍卫之中。
如果只看基辅王公与基辅公社的关系,我们没有发现10~13世纪的政治特征有任何重大的改变。在10世纪和11世纪的部分时期我们在罗斯看到许多属于不同家族的王公,人们不从自己的公社(如果指基辅和从属于它的城市)或者部落(如果指“被征服的”斯拉夫部落)中挑选他们,也不驱逐他们。王公地位的继承性本可以在史料中得到很好的观察。但恰恰它没有提供这样的可能。在同一时期,从自己的王公家族挑选具体王公的趋向明显起来(诺夫哥罗德人在971年选弗拉基米尔,1068年从基辅驱逐伊玆亚斯拉夫,选弗谢斯拉夫)。情势的发展表现在,除了基辅王公及其家族的分支以外,所有王公家族都已消失,导致一些罗斯城市公社在其家族的代表中给自己挑选王公。
这些或那些史料的矛盾性,研究者总是试图用现代国家制度的概念(有时国家的本质就是如此)来相比基辅罗斯的政治制度,都是这一问题至今未能解决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编年史记载的特性。当同时代人在记载事件时,维彻的作用在当时整个古罗斯城市都很显著——甚至“专制君主”观点的支持者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否认维彻方式的意义。即使编年史说到王公处于首位的事件——也不是因为王公拥有较大的权力,而是由于人的记忆特点,并与编年史叙述的任务有关。
客观地对待历史史料和事实就必须承认——罗斯既不能称之为现代含义上的君主国,也不能称之为纯粹的共和国。王公的权力,如果是指某一个具体王公的话,确实是很大的。王公是罗斯最富有的人,他们拥有很高的地位,其无代价地靠人民群众养活,并举办社会盛宴。王公享用居民对其的崇敬——在接见时他们要行叩头礼。王公能滥用自己的地位,使谁也不敢说反对他的话。王公拥有足够的、只服从他的军事力量,使他在一定情况下可以对公民直接使用暴力。卡拉姆津这里是对的,甚至在诺夫哥罗德,王公也像在罗斯其他首都城市一样任职和执行条例,不仅智者雅罗斯拉夫在那里当王公时,即使在所谓分裂的盛期也是如此。
不过,王公不仅不能被认为是专制君主,就像18世纪的历史学家以为的那样,而且难以把他称为真正的君主。王公不是一个人管理罗斯。他本身拥有权力仅起因于对某个家族的归属性,而且他必须不仅与侍卫分权,还要与自己家族的代表分权——卡拉姆津已注意到这一点,这些人宣称对其有一份权利。否则将导致战争——随着古罗斯文明的发展,这种情形越来越经常化。但是,与С.М.索洛维约夫的意见相反,王公家族本来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是罗斯的占有者或它的所有者。不仅在王公之上,更在所有王公家族之上还有着土地,即社会。在维彻进行会议时,市民有时相当断然和生硬地干涉王公之间的关系和恩怨,打破一切规则、制度和计划。市民驱逐不走运的王公,邀请他们需要的、喜欢的来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按照王公的打算,谁应该来管理城市极少感兴趣。市民能够改变有关事件进程的决议,比方说,在行军时改变方向,并直接反其道而行之,而王公处于什么也不能做的地步,就像在返程中他们被领导一样。
王公拥有很大的权力,只是这或涉及一部分人,社会成员。王公可进行司法审判、率领军队、领导行政,但是要符合公社的利益,并在社会规定的限度内。并且,对王公全权的限制不是用法律或建立可监督王公活动的特别机构的方式,而是用对“真理”(“公正”)的理解,以及在需要时开会商议的社会本身来进行。如果要对这样的国家类型想出一个名称,那么“城邦君主制”或“维彻君主制”能最准确地反映对它的理解。在政权的组织形式上——这是君主制,在内容上——权力受到维彻的制约,维彻是一切有全权的市民开会议决之处。王公这样的地位来自其氏族时代的直接遗产。
作为政治整体,罗斯国家很像是一个帝国:一个巨大的、超民族的、以王公为首并以军事力量为支柱的国家。马克思在其时代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把罗斯称作“留立克帝国”。如果考察王公在古罗斯社会的真正地位,那么比较正确的说法是:罗斯国家——这是基辅帝国。对外——这是欧洲的一个大国,它富足,繁荣,有着许多带有耀眼的金色圆顶建筑物的城市,还有珍视自由、喜欢快乐、信仰新和旧上帝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