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隐喻加工神经机制的ERP研究

论文摘要

隐喻是人类重要的语言现象,但现代认知科学更将隐喻视为人类认识与了解外部事物的方式与途径。本研究依照语言材料本身的属性(熟悉度、典型性、约定性)对隐喻材料与直义材料进行显性度等级评定,通过四个实验探讨中文隐喻加工的认知机制。实验1采用双词范式,通过分析高、低不同显性度的隐喻、直义材料诱发的脑电成分,发现在语言材料加工过程中,直义与隐喻差异不显著,而显性度发挥着重要作用,低显性材料诱发的N400更负,P600更小。研究结果支持Giora意义显性度假说中关于显性度因素对隐喻加工的影响,同时推论,在后期的语义整合阶段,可能存在着除显性度以外的因素影响着隐喻加工。实验2在实验1的基础上,考察高、低显性度隐喻句、直义句、错误句是否会受本体与喻体所代表的源域(句子子成分A)与目标域(句子成分B)间语义网络距离的影响。行为学的反应时结果说明显性度因素影响语言加工,而高显直义、高显隐喻、高显错误三者的反应时依次增加说明除显性度外,源域与目标域在语义网络上远近差异所导致的句子类型差异也影响着语言加工。脑电结果也证明了除显性度影响语言材料加工外,语言加工还受源域与目标域间的语义网络距离影响。N200平均波幅再次证明了显性度因素在语言通达早期对语言加工的影响,低显性材料上出现了错误句、隐喻句、直义句线性递减,再次说明了域间因素的影响。N400与P600的结果没有发现句子类型与显性度主效应显著,但当分别考察左右半球波幅时,高显性错误句N400波幅显著大于高显隐喻与高显直义,大的N400效应说明了错误句源域与目标域的远语义距离,而高显隐喻句在中线脑区及右半球诱发了最大的P600,说明了在后期语义整合阶段,出现了隐喻与直义加工的差异,这种差异是由源域与目标域间语义网络距离所导致。虽然高显隐喻在右半球诱发了最大的P600波幅,但综合N400与P600在左右半球的结果,说明隐喻加工需要两半球协同参与,在不同的时间点可能是以某一脑区占优势,但在语言加工的启始、语义通达、后期语义整合却需要全脑的协同参与。实验3中,我们在源域与目标域中间引入一个修饰性成分,目的是想探讨这个修饰性成分是否会影响源域与目标域间的映射,是否会影响隐喻的语义整合,结果发现这个修饰性成分使得源域与目标域的映射变得更利。当源域激活时,可能激活了与源域相关的图式,而修饰性成分则进一步把这种激活导向目标域,使得源域与目标域的映射自动而快速,这种修饰作用掩盖了隐喻下直义域在语义网络距离上远近的差异,虽然在N200时间窗内,隐喻与直义加工存在差异,但二者在N400及P600时间窗内却差异不明显。在实验3中,虽然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把喻体前的修饰性成分看做一种“上下文情境”,但却提示我们对语境作用的关注。隐喻加工的平行假设认为,隐喻与直义的加工是平行的,无须拒绝隐喻字面义再去加工其隐喻义,而Gibbs更是提出当上下文“语境”适合时,便可直接激活与语境相适应的隐喻义。虽然我们无法证实隐喻与直义加工在脑电上的相同反应是由于喻体前修饰性成分所营造的“语境”,但实验3的结果却可证实人工隐喻的喻体前修饰性成分所产生的不合适“情境”影响着隐喻的源域与目标域间的语义整合。这种“语境”冲突所导致大P600提示我们,虽然显性度会影响隐喻加工,但在“语境”合适时,源域与目标域间语义网络距离有可能会被语境作用所掩盖,自动而快速的完成映射,对隐喻义直接通达与整合。实验4在考虑到显性度因素影响隐喻加工源域向目标域推进的基础上,采用半视野呈现技术来考察左右半球在隐喻加工中的作用。采用尾词范式,被试阅读“A是B”形式的句子,高、低显性度的隐喻与直义尾词一半呈现在左侧视野,一半呈现在右侧视野,被试对句子语义进行对错判断。行为学结果发现隐喻句反应时长于直义句,低显性度材料反应时间长于高显性度材料。左右视野呈现方式影响脑电活动变化,在N1成分上,出现对侧N1波幅增大效应,采用左视野/右半球呈现方式时诱发的N400波幅远大于右视野/左半球呈现方式,说明左半球在语言理解中具有重要作用。呈现方式也影响了高、低显性隐喻与直义,说明两半球在语言加工存在着一定差异,但还未达到侧化的程度。对于隐喻与直义加工而言,在左半球上隐喻与直义并未显示出差异,但在右半球上,隐喻加工比直义加工诱发了更大的N400,说明在隐喻加工的某一时间段内,隐喻加工可能要比直义加工需要更多的右半球的激活。同时我们也发现了显性度的影响,直义高显在左半球进行精细加工,提取与本体密切相关的语义特征,而右半球则进行粗略加工,结果支持Beeman的粗略语义编码假设。实验结果仅部分支持隐喻加工的右脑优势半球说,即隐喻加工相对于直义加工,可能在加工过程中更多的需要右半球的参与,但对隐喻本身而言,并没有发现隐喻加工在左右半球上的显著差异。由此我们可以推论,对于语言加工而言,左半球确实具有重要作用,但右半球在语言加工中也有参与,两个半球协同合作,左半球对与语义密切相关的特征进行精细编码,而右半球则在更广泛范围对语义进行粗略编码。相对于直义材料而言,隐喻加工更多的需要右半球的激活与参与,而隐喻加工并非只有右半球,需要左右两半球的协同合作。

论文目录

• 摘要
• Abstract
• 第一章 文献综述
• 1.1 隐喻概述
• 1.2 隐喻理解的认知加工说
• 1.2.1 隐喻加工与直义加工的区别
• 1.2.2 映射与隐喻加工
• 1.3 隐喻加工的理论模型
• 1.3.1 层次假设
• 1.3.2 平行假设
• 1.3.3 语境依存假设
• 1.3.4 意义显性度假说
• 1.3.5 粗略编码假设
• 1.4 隐喻加工与大脑半球
• 1.4.1 大脑生理与功能的左右不对称现象
• 1.4.2 左半球语言优势说
• 1.4.3 隐喻加工右半球假设
• 1.4.4 两半球的协同作用
• 1.5 隐喻加工的认知机制研究
• 1.5.1 隐喻认知加工的行为学研究
• 1.5.2 隐喻认知加工的ERP研究
• 1.5.3 隐喻认知加工的其他脑成像研究
• 1.6 问题提出
• 1.6.1 隐喻研究现状总结
• 1.6.2 现在研究的不足
• 1.6.3 问题提出及研究构想
• 第二章 实验1 显性度与隐喻加工
• 2.1 研究目的与假设
• 2.2 研究方法
• 2.2.1 被试
• 2.2.2 材料与程序
• 2.2.3 脑电记录与分析
• 2.3 结果
• 2.3.1 行为学数据
• 2.3.2 脑电结果
• 2.4 讨论
• 2.5 小结
• 第三章 实验2 域与隐喻加工
• 3.1 目的与假设
• 3.2 研究方法
• 3.2.1 被试
• 3.2.2 材料与程序
• 3.2.3 脑电记录与分析
• 3.3 结果
• 3.3.1 行为学数据
• 3.3.2 脑电数据
• 3.4 讨论
• 3.5 小结
• 第四章 实验3 语义整合与隐喻加工
• 4.1 目的与假设
• 4.2 研究方法
• 4.2.1 被试
• 4.2.2 材料与程序
• 4.2.3 脑电记录与分析
• 4.3 结果
• 4.3.1 行为学数据
• 4.3.2 脑电结果
• 4.4 讨论
• 4.5 小结
• 第五章 实验4 大脑左右半球与隐喻加工
• 5.1 目的与假设
• 5.2 研究方法
• 5.2.1 被试
• 5.2.2 材料与程序
• 5.2.3 脑电记录与分析
• 5.3 结果
• 5.3.1 行为学数据
• 5.3.2 脑电数据
• 5.4 讨论
• 5.5 小结
• 第六章 总讨论
• 6.1 显性度因素对隐喻加工影响
• 6.2 域间语义网络对隐喻加工的影响
• 6.3 隐喻加工与直义加工之争
• 6.4 大脑左右半球与隐喻加工
• 第七章 结论与展望
• 参考文献
• 附录
•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