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本文讨论的主要论题是迦达默尔的文本观。迦达默尔从理解的存在论性质出发,把文本置入了动态的历史生成之中,随着历史自身无限循环往复的延展与生成,文本的意义也就具备了无限丰富的可能。这是因为,理解不再被认为是单纯寻求意义的工具或手段,而是被规定为生命本身的表达方式,是人之为人的规定性,亦是历史本身的存在要素。这样一来,人的存在从本质上就被规定为历史性的理解着的有意义的存在,理解和意义都是历史最本己的要素,或者说理解和意义并不外在于历史的生成,意义亦不能先于理解而独自存在以便等着我们去发现,而是意义随着理解一道才能生成和展开,所以根本不存在原意,存在的只是意义随理解一起重新生成。然而我们的问题是,能否把理解与意义的一般存在论性质,直接应用于对文本的探讨?我们能否不加思考的同样说文本是没有原意的?我们能否近乎武断的割断作者和文本的联系?我们能否不加限制的说文本的意义与作者毫不相干,只与生命历史存在的另一次重新理解相关?这就意味着,我们对迦达默尔及其存在论文本观的接受是有条件的。我们承认迦达默尔从存在论的角度对文本及其意义的论述,的确有非凡的创发意义与启示性,因为迦达默尔从理论上为文本意义无限丰富的可能提供了本体论基础,他使任何严肃认真地对文本及其意义的探讨都具有了存在论基础,从而把一个更加开放的文本与意义的观念引入人们的视野。但是,我们必须对迦达默尔仅从存在论角度出发去探讨文本时,所得出的结论及其适用范围保持足够的警惕,这同时就意味着,我们必须重新对迦达默尔的文本观进行区分和划界。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努力按照存在论的角度确切把握迦达默尔的文本观,同时从其它角度与其展开积极对话。基于此,本文分为以下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对存在论视野下的理解、意义与语言进行分析,指出在迦达默尔存在论视野下文本主要被视为生命意义的物化形态,从而凸显文本与活生生的历史性生命的本质关联。也就是说文本不再是一个固定静止的概念,不再被视为等待着我们去把握的纯粹客体,文本只有在当下历史性存在的理解中才是真实的。第二部分主要分析了在迦达默尔论题中文本的开放性与自主性的真正所指。这是通过分析文本作为生动的语言现实,通过分析语言作为活着的历史经验生命本身的开放性与自主性结构达到的。对于迦达默尔来讲,语言与游戏有着存在论上的天然一致性,通过分析迦达默尔对“语言游戏”的引入,我们就可以很好地把握迦达默尔把文本及其意义引入无限生成的历史的真正所指。第三部分我们主要指出,迦达默尔从存在论角度下得出的文本及其意义的重新生成与开放,并不必然导致对作者的否定,也并不必然导致对文本原意的抹杀。也就是说,作者与读者、原意与新的理解并非仅仅矛盾与对立,存在论仅仅是看待文本的一个角度而已,把从这一特定角度出发得出的有前提的结论泛化,这正是迦达默尔的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