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从创作之初“冷酷”叙事确立的那一刻起,余华就没有打算放弃。他的《兄弟》承续了这一书写精魂。在先锋面临难以为继的文学时代,市场化、商业化风行迫使众多的作家放弃“精英”的角色。妥协与蜕变成了一种可悲的写作事实。余华继续孤独前行去寻找和追求文学的尊严和灵魂。在《兄弟》中,余华并没有减弱和放慢现代主义的探索步伐,继续捍卫和坚守先锋文学的精神理念。深刻地探索并书写人与世界的尖锐对立的主题,拷问人的悲剧性存在状态,探讨人与世界的关系。余华继续书写“内心真实”和“社会真实”,并深入人的本能世界,发掘荒诞,追问人和世界的“本质”。“荒诞”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实和本质,人是悲剧性的存在的无力的动物。在“世风日下”的写作年代,余华的书写无疑拓展了文学表现的纬度和丰富了文学思考的向度,并捍卫了文学的尊严。“温暖”叙事的崛起和强大昭示出余华加快了追求先锋的多元化的步伐。在《兄弟》中,余华歌颂并向“活着”敬礼,活着,就是一种反抗。我们在苦难与现实面前应该挺直腰板,坚韧地承受这一切,拒绝消极和绝望,抨击颓废和躲避。《兄弟》标识余华已经从以往的对泛人性恶的谴责,转向了具体的和“实化”的开掘。“恶”不再是人性唯一的本质的单色调,坚韧也是人性的不可或缺的组成要素。这是小说中可贵的亮点和看点。《兄弟》叙事的主题也因此出现了“温暖”的色彩。余华实现了把冷酷的叙事完美地融合于温暖的叙事之中。冷酷叙事借助温暖叙事顽强地生存下来,并成为温暖叙事的重要组成部分。余华的先锋叙事变得丰富和多彩,已经不是以前的单一的冷酷叙事所能涵盖的了。余华在《兄弟》中实现了“历史”与“当下”的对接,这表明他已经“自觉”地追求先锋的本土化。余华揭示了国人当下的生存状态的本质依然呈现沙漠化的特征。国人并没有摆脱“传统”。另一方面,我们又遭遇了“现代”的文明病的危机。“物质化”的浪潮带给我们的只是赤裸裸的粗鄙和欲望。现代人已经蜕变为没有“家”、“记忆”、“身份”、“高尚”、“尊贵”的空壳和躯体。“无深度”与“表面化”是我们的精神实质,人们更加淡漠“历史”,遗忘“过去”,追求肤浅、无聊的感官享受。《兄弟》“历史”与“当下”的对接启示:这一方面需要对传统文明的恶劣和反动继续发掘与批判,另一方面需要对现代文明的糟粕与弊病进行抵制与抗拒。在创作历程中余华的书写不断发生新的裂变,但其先锋精神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