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女性主义进入技术研究领域并形成一定影响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其起因源于学界对技术工程领域女性缺席这一经验事实的反思。这一经验事实在技术史领域表现为技术史上少有对女性贡献的记录与研究,在社会事实上呈现为工程技术领域少有女性技术专家与工程师,女性主义技术研究都严肃地提出了这些困惑与问题,而对这些问题的追溯与回答则构成女性主义技术研究的主旨。女性主义的觉醒运动已经进行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了,期间经历了三次高潮,所带来的是女性的受教育权利、就业权利、政治权利的相继得到,并且发展了一系列的女性主义理论,技术的突飞猛进也带来了女性主义对技术的关注,技术哲学研究的三次转向以及技术的社会建构论也为女性主义技术观研究及其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在自由女性主义看来,平等是争取和男人一样的权力,为此,他们主张女性一定要进入男性的领域,并达到男性的标准。她们认为技术是“性别无涉”的,对技术的关注点是技术领域中的性别不平等现象。在承认差异的基础上走向技术领域的两性平等是自由女性主义技术批判的目标与未来指向。在文化女性主义看来,技术是承载着性别文化符号的一类实体,以性别文化为根据,芒福德区分了容器技术与支配技术,理安·艾斯勒区分了“圣杯”的技术与“剑”的技术,摩尔根区分了远古文明时期的采集技术与挖掘技术。技术史上确实存在着“男性化特质”与“女性化特质”的技术。在生态女性主义看来,“性别压迫”与“自然压迫”具有内在的一致性,她们呼吁建立男性与女性平等、人与自然平等的新型关系。她们批判了技术的“非生态化”与“男性化”特征,以悲观主义的方式指出了两者之间的内在的逻辑关联,主张发展出渲染着女性特质的、“民主导向”、“生活导向”和“生态导向”的技术。在赛伯女性主义看来,“赛伯”成为信息技术时代的一个关键词。赛伯技术发展引发的赛伯空间、赛伯文化、虚拟社区等愈来愈引起技术哲学与技术社会学领域的关注。Cyborg是“技术形象”的代表,它打破了人类与动物(human and animal)、人类与机器(human and machine)、自然的与非自然的(physical and non-physical)的界限。生物技术和微电子技术将完全改变人类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在这个“新技术”世界里,劳动、生育、种族、性别、政治、国家,甚至人类自身都被完全“颠覆”。这些新的技术将会加强和提高的女性的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自由女性主义、文化主义女性主义、生态女性主义和赛伯女性主义从不同视角对于技术进行了探讨,应当看到每个流派的理论都有自己的合理部分,但也同样存在需要进一步厘清的问题。在认识论与方法论方面,女性主义技术研究批判了传统经验主义认识论,并强调“女性经验”在技术研究中的重要地位。从知识的“情境化”出发,女性主义者站在“女性立场”对技术制品与技术过程进行了研究。从知识的“完备性”出发,大多数女性主义技术研究在具体研究方法上都选择了“跨学科研究方法”。女性主义技术观研究一方面丰富了女性主义理论,另一方面作为以与传统技术哲学研究不同方式出现的、对技术以“他者”方式进行的理论反思,亦为技术哲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在实践上,女性主义技术研究及其传播可以消除技术领域内的性别歧视,通过重构技术-性别-社会关系(TGS),不仅有利于更多的女性进入技术与工程领域,在技术与工程实践上做出独特的贡献,而且对于提高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实现女性的真正解放具有深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