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定襄话的儿化现象

浅析定襄话的儿化现象

山西大学李丹

摘要:本文总结了定襄话儿化韵的数量,描写了儿化的分布范围、结构类型以及表义和构词功能。定襄话中的儿化现象丰富,有自己的特点:重叠名词、ABB式形容词以及度量衡量词儿化,同时儿化词数量多,分布范围广,使用频率高。儿化现象是定襄话较为活跃的语言现象之一,仍在交际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定襄话;儿化;分布范围;结构类型;表义和构词功能

定襄县地处山西省忻州市,定襄话属于晋语区五台片。为了对定襄话的儿化现状和使用情况有一个准确的了解,本文对定襄话的儿化现象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考察,分析了儿化的分布、儿化词的结构类型以及表义和构词功能。

一、儿化韵的数量

“儿化”就是读某个音节时带卷舌动作的现象,用“r”表示。[1]定襄方言有6个儿化韵母。儿化韵母与基本韵母对应如下:

二、儿化的分布范围

定襄话儿化的分布范围较广,除一般词语儿化外,重叠名词、ABB式形容词也可以儿化。另外,人名、地名也普遍存在儿化现象。说明儿化在定襄人的语言生活中是十分活跃的语言现象。

1.一般词语儿化。这类儿化词数量较多,儿化词中的“-儿”有三个来源:“儿”、“日”、“里”,[2]按这三种来源,把一般词语的儿化分为三类:

(1)星宿儿、花儿、猫儿、裤儿、鱼儿、麻花儿、媳妇儿

(2)真儿今天、明儿明天、后儿后天、外后儿大后天、夜儿昨天、前儿前天、现前儿大前天

(3)直儿这里、兀儿那里、院儿院里、家儿家里、县儿县里、瓶子儿瓶子里

2.重叠名词儿化。定襄话重叠名词丰富,重叠名词常常儿化,构成儿化词。例如:房房儿、空空儿空余之处、缝缝儿、洞洞儿、边边儿、口口儿、眼眼儿小孔、坑坑儿、弯弯儿拐角、草草儿、台台儿、杠杠儿直线等。

有些重叠名词不能儿化,这一类大多数为亲属称谓重叠名词,例如: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妹妹、伯伯、叔叔、舅舅、爷爷、奶奶。

3.ABB式形容词儿化。定襄话ABB式形容词数量多,叠音后缀-BB丰富。其中部分形容词叠音后缀-BB可以儿化,例如:光溜溜儿、肉乎乎儿、轻飘飘儿、空荡荡儿、眼巴巴儿、光秃秃儿、甜丝丝儿等。

4.人名儿化。并不是所有的人名都可以儿化,带下列韵母的人名常常儿化:

(1)ian:-燕儿、-艳儿、-仙儿;

(2)ing:-明儿、-婷儿;

(3)in:-斌儿;

(4)en:-文儿;

(5)yan:-娟儿;

5.地名儿化。定襄县现辖3个镇6个乡,共155个行政村,其中有一部分地名可以儿化,下面是一些常见的儿化地名:

(1)晋昌镇(共有10个行政村,其中5个儿化):南关儿、西关儿、北关儿、南西儿村南西力村、北西儿村北西力村;

(2)宏道镇(共有18个行政村,其中2个儿化):大营儿、咀儿咀子;

(3)河边镇(共有27个行政村,其中2个儿化):陈家营儿、瓦扎坪儿;

(4)季庄乡(共有12个行政村,其中2个儿化):前营儿、后营儿;

(5)受录乡(共有21个行政村,其中2个儿化):黄咀儿、回凤儿;

(6)杨芳乡(共有8个行政村,其中3个儿化):杨芳儿、西营儿、庄儿庄力;

(7)神山乡(共有8个行政村,其中2个儿化):管家营儿、赵家营儿;

(8)南王乡(共有30个行政村,其中3个儿化):黄场峪儿、官庄儿、村儿择里;

三、儿化词的结构类型

1.名词-儿(名词词根是黏着语素),例如:杏儿、孙儿、本儿本钱;

2.名词-儿(名词词根是自由语素),例如:猫儿、饼儿;

3.量词-儿,例如:盒儿、盆儿、根儿;

4.动词-儿(这类词儿化后变成名词),例如:画儿、印儿;

5.XX-儿,具体又分为五个小类:①动量词重叠,例如:把把儿、下下儿;②名量词重叠,例如:杯杯儿、坛坛儿;③表示货币的度量衡量词重叠,意指数量少,这类词极少,例如:块块儿、角角儿;④名词重叠,例如:缝缝儿、洞洞儿;⑤副词重叠,例如:慢慢儿、悄悄儿。

四、儿化的表义和构词功能

赵元任认为北京话儿化的作用是:(1)指小;(2)语气轻松;(3)各种引申义。[3]最近的研究认为,北京话儿化还有转指和自指功能。[4]下面从表义、构词和构形等方面分析定襄话儿化的作用。

1.定襄话儿化的表义功能

本文参照方梅(2007),按儿化的表义功能对定襄话儿化进行分类描写。

(1)儿化形式与非儿化形式在指称意义上有差别,具体表现如下:

①一般名词儿化表示小称,比较:我喜欢这个盆儿(小的盆)/这个盆好(大的盆);

②儿化重叠名词表示小,比较:这个瓶瓶儿小,装不下太多水/这个瓶瓶大,可装一两升水;

③量词儿化表示轻微、细小,比较:给他一下儿(轻轻地)/给他一下(重重地)。

(2)儿化形式与非儿化形式在指称意义上没有差别,儿化起修饰的作用,表示可爱、轻松语气。具体表现如下:

①ABB式形容词儿化后表示轻松语气,例如:肉乎乎儿;

②副词儿化表示轻松语气,例如:慢慢儿。

(3)转指标记

“自指”与“转指”这一对概念最早出自朱德熙先生的《自指与转指》(《方言》1983年第一期)。陆俭明先生说:“自指和转指的区别在于,自指单纯是词性的转化-由谓词性转化为体词性,语义则保持不变;转指则不仅词性转化,语义也发生变化,尤指行为动作或性质本身转化为指与行为动作或性质相关的事物。”[5]动词带“-儿”后缀变为名词,指称与行为相关的人或事物,例如:画儿、印儿。

2.定襄话儿化的构词和构形功能

如前所述,定襄话“儿”的作用主要是名词的标记。另外,动词儿化后变成名词,儿化有一定的派生构词能力,但是这类词数量有限,定襄话儿化派生构词能力不强。定襄话儿化不表示自指,没有曲折功能。?

五、结语

重叠名词、ABB式形容词以及度量衡量词儿化是定襄话的特点。定襄话儿化词数量较多、分布范围广、使用频率高、结构复杂,是定襄话较为重要的语言现象。

参考文献:

[1]乔全生:《洪洞方言研究》,[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年.

[2]范慧琴:《定襄方言语法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7年.

[3]赵元任:《汉语口语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9年.

[4]方梅:《北京话儿化的形态句法功能》,[J].世界汉语教学,2007年第2期.

[5]陆俭明:《八十年代中国语法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年.

作者:李丹,(1991.2——):女,山西大学在读全日制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言文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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