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市中等专业学校广西梧州543200
摘要:李清照是中国文学史上成就卓越,多才多艺的女文学家,她的主要成就是词,本文从历史的角度和李清照的生活历程方面解读李清照的词,分析她词作风格形成和艺术特色。李清照词作的主要艺术特色是:一、感情真挚、抒情细腻、善于运用白描法塑造出鲜明动人的形象,生动地反映生活感受;二、语言优美、生动、口语化,音节自然和谐,讲究韵律美;三、词风柔美,被誉为“婉约词宗”。
关键词:李清照词艺术特色生活感受
李清照词在群花争艳的宋代词苑中,以其鲜明的个性风格和神韵,独树一帜,自成一家,人称“易安体”①,李清照工诗能文,所作词尤为宋朝一大家。李词留传下来的并不多,辑存至今的不过五十多首②。从题材和内容看,李词描写的不外是“对自然景物的喜爱和季节感受的游兴”和“离愁别恨,孤独忆往的伤感”③,李词作为南宋词坛大家和婉约词宗,主要取决于其突出的艺术特色。本文结合李清照的词论和一定的具体作品,对李清照词的艺术特色做简要的分析。
一、感情真挚、抒情细腻、善于运用白描法塑造出鲜明动人的形象,生动地反映生活感受
真情是词之骨,词之言情,贵得其真。李清照的少女时期的作品表达了她对自由幸福的追求,她把这种感情上的体检融进了词作,如她在《点绎唇》中这样写“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这首词描写少女萌动的爱情,真实而生动,是李清照少女时代的代表作,通过“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把青梅嗅”这一系列动作,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既娇羞又多情的复杂的内心活动和形态刻画得生动传神,恰似一幅怀春少女嗅梅图。
婚后的李清照,虽然与丈夫志同道合、诗酒相洽,感情深笃,却也是聚少离多,如她在《一剪梅》中“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在饱尝了两年多的相思之苦后,李清照回到了日夜思念的丈夫身边,这自然会给她带来无限的喜悦。一首《小重山》抒发了她此刻欢愉的心情:“春到长门青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着意过今春。”然而好景不长,赵明诚出仕,她替赵明诚为官感到担忧:《点绛唇》中“柔肠一寸愁缕”最能体现她此刻的心境。愁肠满怀的她,在屡屡尝试了朝廷争斗的苦果后,对其痛恨不绝,《怨王孙》中写道:“楼上远信谁怜?恨绵绵”、“多情自是多沾惹”;她在《多丽·咏白菊》写下“恨潇潇无情风雨”,也自明本志、“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一场家庭变故使李清照愁肠满怀,仕途受阻的赵明诚在出狱后带着李清照回到了青州故里,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隐居生活。十年的幸福时光转眼即逝,赵明诚却不甘寂寞地重返仕途她替赵明诚为官感到担忧,这无异于打翻了一个五味瓶,霎那间,酸甜苦辣千般味,一起涌上了她的心头,一首《凤凰台上忆吹箫》委婉地表示了她此刻的心情: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凝眸处,从今更添一段新愁。
二、语言优美、生动、口语化、言节自然和谐,讲究韵律美
以寻常语度入言律,足见李清照词学上的高深修养,她提出“凡诗文要讲究平仄,歌词要讲究五音、三声、六律及清浊轻重”,她在《声声慢》中语言美的具体表现:首句连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七对叠字,真切地把词人空虚孤寂的心情具体而又细致地表现出来。这14个字的叠用,出奇创意,在艺术上能产生字字生意,句句传神,达到自然妥帖的魅力。在思想上能准确地把全词思想表现得淋漓尽致,起主题曲作用。
自“乍暖还寒……”起,从结构上讲,并不是紧承“戚戚”而来;而是从头全面铺开,是前面十四个叠字所包含意境的具体衍化和再现。就音律来说,一开始十四字皆为叠字,手法奇绝,依音律规定,曲中连叠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用一平声或仄声之字,连口唱时,往往要分抑扬或轻重缓急。首句“寻寻”为阳平,“觅觅”为入声,阳平二字平中带扬,入声骤然煞收,刻画出人物内心深沉不定似信似疑,四处寻觅的心绪。次句“冷冷”为上声,声调高扬,“清清”为阴平,声调平缓。八字分为四叠,四声无一相同,下接“凄凄”、“惨惨”、“戚戚”,又开展了一系列乐音的新组合,深刻展示了人物内心世界更激切的活动。由此可见李清照自己既有高深的音律造诣,又特别注重语言的锤炼,讲究语言的韵律美。
词不同于诗。词本身是用来歌唱的,这就要求词的语言大众化,口语化,既便于唱,又便于听。易安词的语言尤其注重了词的这一本色要求。这构成了易安词在艺术上的又一特色。易安词浅近自然,易懂如家常话。从现在存的词作来看,找不到生僻字和深奥的典故,“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清平乐》)全词用字用语,即使千百年后的今天,粗通文墨的人读起来,也毫无文字之隔。“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如梦令》、“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南歌子》、“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蝶恋花》,……从今天来看,仍是家常口语,更难能可贵的是易安词还剔除了下层民众口语中的俚语鄙词,又远离了流行当时词坛的艳词丽语,仿佛雨后莲花,纯净清新如洗,品味易安词的语言特色,感叹于她惊人的语言创造力和表现力。
三、词风柔美,被誉为“婉约词宗”
在我国词史上,李清照的词清丽婉转、幽怨凄恻,她将婉约风推向了极致,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个性:婉中见直,柔中有刚。李清照以女性本位写自我悲欢和亲历的家国巨变而获得空前成功的第一人。其前期的恋情词,如《一剪梅》、《凤凰台上的忆吹箫》等,满怀至情,连篇痴语,自然率真的体现女性真诚细腻的灵性;其后期写愁的伤乱词,如《武陵春》、《声声慢》、《永遇乐》、《人孤雁儿》等篇,字字血泪、声声鸣咽,一派凄楚,动魄惊心,这载不动的“许多愁”,止不住的“千行泪”,“凄凄惨惨”的情怀,无处倾诉的“万千心事”,全是发自肺腑的心声。这些融合着家国之变、时代沧桑的悲慨之曲,来自情挚意浓的词人,植根于真实生活感受,是李清照坎坷生涯、悲剧人生、灾难时代的映现。李清照遣词造语,自出机抒,创造了以自然率真为主要特色的文学语言,如“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凤凰山上忆吹箫》,仿佛毫不经意,冲口而出,但仔细体味,却含意多层,十分精细;亲人远别,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分手已定,重重心事,说有何用,这重重思绪,微妙心态,全用家常语道出而蕴含绵绵不尽,构成了漱玉词特有的阴柔美。
李清照以她独特的经历和敏锐的艺术感受,写下了独具特色的词作,她的词作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她的词是我国宋代文学史上特别优美而又忧伤的一页,值得今天文学爱好者借鉴。
参考文献
[1]济南社科所编《李清照研究记文集》[J].中华书局,第一版,1984,5。
[2]张晶《心灵的歌吟——宋代词人的感情世界》[J].河北大学出版社,2001,9,01。
[3]李汉超主编《李清照赏析》[J].辽宁大学中文系,1982,4。
[4]郭昭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J].上海古迹出版社,1979,11,01。
[5]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唐宋词鉴赏集》[J].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5,01。
[6]莫砺锋黄天骥主编《中国文学史》第三卷[J].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8,01。
[7]朱东润主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第二册[J].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6,01。
注释
①“易安体”称始于宋人,辛庆疾《丑奴儿近》调下提曰:“博山道效易安体”(见徐汉明编校)《稼轩集》,长江文艺出版社,1990年7月第一版。
②李汉超主编:《李清照词赏析》辽宁大学中文系,1982年4月出版,该书后记说:“车书篇同以《李清照集校注》(人民大学出版社作者:王学初)为依据,其中除去文字残缺,风格不等、八首未纳入外,讲《校注》所收其余五十二首(包括存疑部分)全部做了注释、分析”。本文所引李清照词、句、篇、凡未特别注明者,均源自本书。
③诸斌杰:《论李清照及其创作》见济南社科所编《李清照研究论文集》,中华书局,1984年5月第一版,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