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在1994年之前的南非,黑人处于白人的种族主义统治之下。作为南非境内人数最多的种族、最为重要的劳动力来源,黑人的城市化进程受到政府的严格限制。白人政府既需要黑人劳动力来发展经济,又排斥黑人长期生活在城市。1923年,白人政府通过《土著(城市地区)法》,将黑人定为城市的临时访客,而不是长期居民,试图以此阻止黑人的城市化。但城市化是一种经济现象,随着南非现代工业经济的建立和发展,黑人的城市化进程已无法阻挡。1948年国民党政府上台之后,一方面承认已经在城市定居的黑人具有居留权,并将城市黑人居民统一安置在远离市中心的区域,另一方面严格限制流动的黑人工人和妇女。国民党针对黑人的这套政策就是臭名昭著的“种族隔离制度”。南非的经济结构是建立在白人的资本、技术与廉价的黑人劳动力之上,这是黑人城市化的主要动力。作为南非最大的城市和经济中心,约翰内斯堡聚集了大量黑人,在这里先后形成了索菲亚镇和索韦托两个黑人社区。约翰内斯堡黑人城市化大致始于20世纪30—40年代。到这一时期,黑人保留地的经济状况十分恶劣,只能依靠输出劳动力来维持生计;同时,现代工业体系开始在以约翰内斯堡为首的威特沃特斯兰德诸城镇确立,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大量黑人遂涌入城市,很多从流动转向定居。约翰内斯堡的黑人最初散居在市中心的贫民窟。在市政厅清理贫民窟的计划作用下,在30年代,黑人开始聚居于城市西部的索菲亚镇,这里成为兰德地区的第一个黑人中心。索菲亚镇是一个多种族聚居的地区,被认为是南非的种族炼炉。此地的黑人工人收入普遍不高,无论男女都必须工作才能维持生计。作为一个以家庭为主的社区,黑人学龄儿童大多只有接受初级教育的机会,这种状况被视为刺激青少年犯罪问题滋生的原因之一。在50年代,国民党政府为执行种族隔离政策,将索菲亚镇强制拆迁。另一个黑人居住区奥兰多,它是索韦托的前身,距离市中心较远,在40年代也日趋拥挤,导致黑人的住房极度匮乏。因此在40年代中后期,黑人民众自发组织强占空地运动,此举迫使白人政府考虑为他们提供住房。强占空地运动和随后政府提供房屋之举,彻底奠定了约翰内斯堡的黑人城市化的基础,并在城市的西南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人社区——索韦托。在20世纪50年代,国民党政府加强对黑人流动的控制,特别是将通行证制度延伸到黑人妇女身上,引起了城市黑人不断抗议,直至引起1960年沙佩维尔惨案。惨案爆发后,国民党政府对黑人的政治组织进行严厉的镇压,索韦托等黑人城镇在政治上陷入长达十几年的沉寂。但是在这种沉寂之中,一个较为稳定、粘合一体的黑人城市文化得以形成。在1960年到1976年间,长期稳定的城市生活让黑人孕育出独特的文化,体现在服饰、音乐、语言和娱乐等多个方面。在教育方面,政府取代教会系统掌控学校的教育,为更多的黑人学生提供入学的机会,但是教学质量却逐渐下降,而且黑人学生接受中学教育的机会很少。另一方面,黑人青年帮派继续困扰着普通居民的生活,并与黑人学生发生冲突。从1960年代末开始,一股新的思潮“黑人觉醒”开始逐渐在索韦托的青年学生中传播,为1976年的学生起义奠定思想基础。由于班图教育部决定在白人城市地区的黑人学校推行阿非利卡语的教学,引起了黑人学生的激烈抗议,并在1976年6月16日聚集在一起进行游行抗议。但是一场和平的抗议被警察镇压,演变为一场大屠杀。索韦托起义爆发之后,在其后的两年时间里,南非全国的黑人城镇一直处在动荡之中。索韦托起义标志着-个动乱时代的开始,直至1994年新南非的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