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本文以为《庄子·内篇》是一个完整、系统的思想体系,以“树人”和“救世”为核心。它用“三言”的艺术形式,表达了博大精深的思想,满盈着悲天悯人的宗教情怀。本文从寻找《庄子》的“基原性”问题入手,将《庄子·内篇》定位为“树人”“才全”的理论,概括为“全人理论”,分“道德哲学”和“政治思想”两个部分。《逍遥游》是其“道德哲学”上的一个结论,意在阐述对于个人而言,人生最大的意义在于实现精神上的博大、“全息”与“逍遥”;《应帝王》是其“政治思想”的一个结论,意在描绘庄子的政治理想,即社会的和谐与“大同”;《齐物论》是“全人”理论的哲学基础;《养生主》、《人间世》、《大宗师》、《德充符》则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次来阐述其“全人”理论。《庄子·内篇》的哲学思想以“道”为基础,但这里的“道”论,重点不是在讨论“道”之本体论。其谈论“道”的目的,在于由此来讨论人世之“德”。所以作为内篇哲学基础的《齐物论》,全篇没有明确提及“道”意。然而,很多研究者都是由《齐物论》来研究庄子之“道”的,比如冯友兰先生就从《齐物论》中得出,“道是一个包括天地万物的全”,《齐物论》虽然全篇无明确言及“道”字,但却也可以说终其全篇无时无刻不再言“道”。在《大宗师》篇,庄子才将“道”的特征简单的描述了一番。“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道”化生万物,是万物的本源和终极。但庄子所言“道”的重点是人世之“德”,所以在领悟内篇所言“道”时,需要将其往人世之“德”的角度进行转化,冯友兰先生注意到了这点,他对内篇之“道”的描述是这样的:“庄子所说的道又是什么呢?在《庄子》书中,道在有些地方可能是老子所说的混沌,在有些地方可能是宋尹学派所说的精气。这些意义我认为都不是庄子所说的‘道’的特点。他所说的‘道’的特点是一个抽象的全。”这和《天下》篇中的“道术”分裂之说甚合,显然,这里的“全”是从人世的角度得出的一个结论。关于德,本文以为“德”是“道”在人类社会中的体现,内篇给“德”的定义是:“德者,成和之修也”,宣颖解释为,“修太和之道既成,乃名为德也”,十分清晰的给出了修“道”成“德”的观点。《庄子·内篇》精髓在于“穷天人之际”,也就是将天行之“道”化为人世之“德”。既然“道”是一个抽象的“全”,那么修“德”,就是与“道”相谐,达到天人合一,实现“抽象的‘全’”之“道”贯通到个体的思想中,达到个体精神上的“全息”。修“道”的方法是“坐忘”,通过“心斋”使自己内心空明,消除成见,“道”就会在虚灵的内心里聚集起来。修“道”的过程也是“树人”的过程,修“道”的目的就是使人能达到“才全”,进而实现精神上的无限逍遥,同时也实现社会的“大同”与和谐。因此,可以从其目的着手,将《庄子·内篇》概括为“全人”理论。“全人”理论具有宗教的意义,其关注点分为“内、外”两部分,对“内”欲达到个体精神的无限逍遥,“天人合一”,对“外”欲达到社会的“大同”与和谐。当前提倡《庄子·内篇》的“树人”哲学,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当今社会工业文明高度发达,物质与科技满盈在人类社会生活之中,思想在一定程度上被物质化,而社会文化也变的越来越单调,人们追逐的意义与目标越来越多的变成了金钱与权力,个人的精神在物欲中被扭曲,而社会的不安与矛盾也时有加剧。庄子的“全人”理论哲学,在精神上追求逍遥自由,在政治上追求和谐与“大同”。因此无论是对于个人的心理还是社会,《庄子》都具有一定的疗救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