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本文主要从新诗语言的词汇吸纳、句法结构、修辞新变及外部力量影响下的诗语形态等部分,探讨了中国现代新诗语言的形态特征及其发生的相关问题。第一章着重研究新诗语言对现代词汇的吸纳,以及这些词汇对于新诗观念的重构作用。新诗语言中的词汇系统较中国古典诗歌有了较大幅度的更迭,大量收入古诗里较少采用的词汇,包括日常生活语汇与白话书面语汇,还有外来词语、身体词汇、科学词汇及虚词等新兴语汇,从符号层面、思想层面冲击了传统诗歌固有的语言结构及观念。这些新生的语言词汇采用不同的诗语组合原则对语言重新组织,赋予了诗新的思想和新的意义。现代新诗用日常化语汇入诗,从语言质素上对古代汉诗进行了改造。文辞韵律不再是诗美的准绳,取而代之的是诗情的表现和观念的革新。身体词汇的使用让新诗用反叛态度挑战旧诗的写作底线,以真实的写作姿态探索人的肉身、人的自身,完成对理性压抑下灵魂的拯救,体现了对人的尊重。科学词汇入诗,不仅为新诗输入了新的知识观念,带来了新的审美趣味,同时也起到建构智性化诗歌的作用。虚词则对新诗语言情态的表达、时空观念的建构、逻辑关系的丰富承担了重要作用,同时虚词的大量使用也影响了新诗的诗体形态。同时,通过对外来词汇和文言词汇的吸收与化用,新诗语言呈现出新古交融的特点。外来词的使用稀释了文言词汇,通过异质性的诗语,改变了诗的表达效果,增加了语言冲击力。另一类新诗则通过对文言词汇的吸收或化用,试图发掘汉语自身的写作空间。第二章关注的重点是新诗语言中的句法现象。通过对跨行句、倒装句、插入句和跳脱句等部分的探讨,揭示了句法变化对新诗语言形态的影响。跨行既可以调整诗的语言节奏和情感节奏,又能满足诗的音韵需要,还能建筑诗的视觉效果。跨行对语句的修补和破坏,造成了语句的变形,改变了诗歌的语势,丰富了诗的内涵,建立了新奇的表达程式。倒装句则通过与跨行句的结合,改变词序、调整句序、改变读者的阅读印象、制造语言焦点,从而改变新诗的逻辑结构方式,表现丰富的语言情态,也起到了结构语篇的作用。插入句以其在新诗中灵活的表现形态,承担着增补语义、表现诗情以及设置语境的作用。跳脱句通过语句的残缺、断裂及空白处理,打破语法规则和逻辑规则,增大了语言的意义容量,具有语言的灵动美;同时跳脱的诗思也建构了新诗的想象逻辑,使新诗语言立体、丰富而超越。第三章讨论了现代新诗对反讽、悖论等修辞手段的运用,以及修辞革新对诗思的升华。新诗通过言语反讽对语言的歪曲、情境反讽对语境的压迫、总体反讽对人生境遇的诘问,用反讽修辞的冷静超然和机智诙谐,引导着读者完成自省与思索,也引导着诗人对新诗智性建构的探索。新诗语言中的悖论修辞,也更新了我们对诗歌语言本质的理解。奇异与反讽作为悖论语言的独特效果,丰富了人们对诗语的审美感受。悖论不但通过矛盾并置来制造语言的张力、表现某种对立,它更通过发掘矛盾事物中的联系来深化对事物的认识。悖论语言违背了常识与逻辑,用非逻辑融合了矛盾,显示了差异中的合理,具体中的普遍,独特中的典型,寻常中的不寻常,是新诗较旧诗特有的表现手段。第四章讨论的是外部因素对新诗语言形态的选择问题。中国现代新诗语言形态的出现,不仅是诗人自身的一种发明,它也是由社会众多外部合力共同完成的。本章从书写方式、学校教育及诗歌翻译的角度,分析了新诗语言形态是如何受到这些外在条件影响而发生的。标点符号的使用与分行分段等排版形式的普及,直接促成了新诗诗体的革新。新诗在国语运动及新课改的合力下,入选中小学国语教材,学校教育为新诗培养了潜在的读者和作者,发展和巩固了新诗的白话语言基础。近代诗歌的归化翻译策略从根本上导致了近代诗歌翻译的缺憾,外来译诗用自身的创作说明了只有突破语言、诗体的束缚才能创造新文学,这也为新诗语言的演进提供了潜在的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