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质异”：民众戏剧的“变形记” ——对一个农民工维权组织的个案研究

论文摘要

非政府组织(NGO)是改革开放三十年以来,在我国社会生活领域出现的一种新组织形式。虽然NGO组织出现时间不长,但是发展迅速,现在已经遍布于城乡社会之中、并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现有对NGO组织的研究集中在公民社会这个理论维度:从西方传入中国的NGO组织因为其背后所附带的公民社会建设内涵,使得很多研究者断定国内NGO的发展意味着中国正在走向“公民社会”。但也有学者认为“公民社会”这样的宏大叙事不足以把握现今中国NGO组织的具体、真实发展状况,而主张用新制度主义中“形同质异”这个中层分析概念来解释中国NGO组织的具体发展形态:中国的非政府组织只是在“形”上具有“社团法人”的身份,但是在“质”即“组织的结构和性质”上依然是国家体制内正式组织的一环。笔者基本同意以“形同质异”这个“中层分析”的社会概念来解释现今中国非政府组织的发展形态,并试图通过对农民工维权NGO组织的个案研究来考察这种“形同质异”发生的过程和产生的影响。本文采用的是个案研究方法,通过对农民工非政府组织XZZ的深入考察,详细纪录并分析了该组织运作民众戏剧《美丽期待》项目的过程和各种背后的关系。在这种考察过程中,笔者发现用“形同质异”这个概念来形容XZZ的民众戏剧运作是具相当解释能力的。“形同”表现在XZZ排练民众戏剧的方式、对外宣传所提出的口号、在表达上采取的形式(如剧本、道具等)都是借用民众戏剧的概念和内容;“质异”则是XZZ在借用国际上这种模式的过程发生了变异,其实质表达的内容和意义已经完全变形。民众戏剧产生自社会运动,本意是鼓舞被压迫者去斗争、反映社会问题和人民的苦楚;但是在XZZ的运作下,一切“皆大欢喜”;农民工无需有所作为,制度会帮他们安排好一切。民众戏剧本身是要替没有声音的人发出声音,但是在《美丽期待》中他们仍然是沉默的一群人、发出声音的只是运作《美丽期待》的社会精英。不过,作者也看到了既有研究中运用这个概念时的一些局限。NGO组织变异并非都是既有研究所看到的因为面对风险制度环境(主要是政治风险)。实际上,本文的个案研究发现NGO组织所发生的变异是现今国内NGO组织自我逐利的结果。全球化的推行、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关注以及大量外国基金的渗入使得NGO组织在发展过程中容易发生变异;XZZ作为草根NGO,主要的焦点是处理好与各种基金会的关系,在发展过程中,XZZ不自觉变成一个巨大的功利场。民众戏剧号称是要帮助农民工发声;但实际上,在《美丽期待》中,那些数量不多的农民工勉强参与其中,反倒是为了帮XZZ、使其成为真正名利双收的得利者。在这个意义上,笔者在将“形同质异”这个概念运用到对中国NGO组织的分析时,丰富了对这个概念的理解。

论文目录

• 摘要
• 第一章 导论
• 一、问题的提出
• （一） 从市民社会角度对NGO进行的研究
• （二） 从"形同质异"角度进行的研究
• 二、农民工维权NGO成为关注焦点
• 三、研究方法
• 第二章 XZZ的民众戏剧实践
• 一、XZZ概况
• 二、XZZ的民众戏剧实践
• 第三章 "民众戏剧"的理论及其实践
• 一、民众戏剧的理论渊源——"被压迫者教育学"
• 二、波瓦及其"被压迫者剧场"诗学
• 三、波瓦的实践以及被压迫者剧场的发展和传播
• 四、"亚洲的呐喊":民众剧场在亚洲
• 五、民众戏剧在中国
• 六、XZZ与民众戏剧的结缘
• 第四章 "形同质异":XZZ的民众戏剧实践
• 一、围绕长安大戏院演出进行的分析
• （一） 演出前的培训
• （二） 演出开始前的主持工作
• （三） 布景
• （四） 音乐
• （五） 故事情节
• （六） 道具
• （七） 台词
• （八） 语言
• （九） 诗歌:对主流话语的借用
• 二、《美丽期待》的导演:李佳和李军夫妇
• （一） 对志愿者的管理
• （二） 与基金会的关系
• （三） 与政府的关系
• （四） 与媒体的关系
• （五） 与高校的关系
• 三、《美丽期待》的演员们
• （一） 文艺探访队和老志愿者的流失
• （二） 张进
• （三） 李强
• （四） 陈瑞海和杨志强
• （五） 田艳艳
• （六） 田微微
• （七） 崔艳丽
• （八） 王老师的想法
• 第五章 总结与讨论
• 参考文献
• 附录:《美丽期待》的剧本
• 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