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19世纪初,年轻的济慈走到了赫拉克勒斯式的十字路口:在这样的时代,要过怎么样的人生?药剂师还是诗人?同时,济慈发现自己站在浪漫主义时代的十字路口:为传统神话招魂还是为新纪元殉道?这两个十字路口在济慈眼前渐渐模糊,隐没在时间的晦暗深林里。济慈选择的不是成为一个耽于感官的唯美诗人,而是走在生命的雾霭小径上寻求灵魂救赎之道的诗哲,每一个脚印都透出他的不安、焦虑和迷惘。本文即以济慈的诗歌与书信为材料,从生命哲学角度详细诠释和初步评价济慈的信念体系。全文大致分为四章:第一章首先介绍济慈的人生轨迹并总论济慈信念体系的内容,诠释了他的一套新的拯救体系或造魂体系,即个体需要一个充满苦难和烦恼的世界来磨砺心智、铸成灵魂。这是带有宗教色彩、旨在自救的审美人文主义。物质世界不仅不可或缺而且服务于审美人文主义的精神世界。这种拯救体系要求诗化的生命体验,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第二章具体诠释了在济慈的信念体系中诗与想象力的功能。诗歌充当诗人向世界赋予意义的言说形式,必须探索心灵晦暗不明的迷宫,提升人的精神境界。诗歌的世界就属于那些在现世中感到不安、又不愿离弃现世的人的世界。在诗歌中,美与丑、乐与忧、物质与精神等靠想象力交融在一起以达到超验的真实。第三章剖析了济慈式诗人的特点与使命及其与痴梦者的区别。济慈式诗人的特点就是诗人是“无自我”的,并赋有“消极感受力”,就如耶稣或者苏格拉底,无所住心。在现世里诗人充当圣者、人本主义者及心灵医生的角色,用诗歌来承担人生之谜的负累。诗人是痴梦者的对立面。诗人利用审美精神自救进而救世,抚慰苦难世界,而痴梦者让生命在苦难世界里沉沦。第四章评估了在当时希腊人文主义复兴的历史语境下济慈信念体系面临的困境。济慈一方面在古希腊神话的光辉下感到不安、焦虑、甚至绝望;一方面又期望把神话的光辉做为艺术之美的光源,借古希腊人文主义显示审美精神的价值。随着理性形而上学驱散了神话,济慈面对的古希腊神话却成为“冰冷的牧歌,”“沉默的大理石。”绝望和空虚成为他的神话诗歌的隐隐的基调。他后期的抒情诗充满了意义虚无的情绪。“无自我”的诗人越来越被自我情感束缚。结论部分从济慈的死亡哲学出发肯定了他的新的拯救体系。在他看来,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是人生的最高报偿。因为死亡具有极高极其彻底的强度能使人超越短暂的现世,进而与万全融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