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在语言的三要素中,语音的方言性相对较强,可以作为某一地区语言特有的区别于其他地区的特征。然而汉语经汉字书面化之后就基本上看不出它的语音特征了,语音连同那殊异的地方色彩,被汉字吞噬淹没了。浓厚的方言语音在汉字面前显得十分孱弱,犹如雪花融入水中,那花的形态和特征就消失了。要想了解作品的地方色彩,语言学家只好从方言词中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了。然而乡音难改,这确实反映着语音生命力顽强的另一面,就是说汉字书面化之后,语音并没完全消失,有时却像盐之入水,虽被消融,仍留下可资品味的语音之韵味来。如果蒸发掉淹没它的水分,盐会重新凝聚成晶体。尽管使融解的语音重新聚合是十分困难的,然而一经聚合成为晶体,倒可能是语音的“活化石”,据此可以推测出语言的起源和它的生命历程。上世纪前期,随着万历本《金瓶梅词话》的发现,《金瓶梅》得以广泛传播,对其语言的研究也逐渐地发展成熟起来。《金瓶梅》是以北方官话为基础,同时汇集了大量的方言,这是许多专家和读者的共识。特别是一些俗语、隐语和方言词的使用,不但增强了小说的生动性和现实感,而且形成了《金瓶梅》所独有的语言特色和写作风格。作者大量地采用了方言实录民众的唇吻口头俗语,许多方言甚至有音无字,就用同音假借、循音赋字、随音造字的方法,像录音机一样直录不误,真实地反映了方言口语语音的自然风貌,表现了不同的唇吻色彩。“不求字正,但求腔圆”,形成了《金瓶梅》“语句新奇,脍炙人口”的效果。当然还有许多方言词现今读者难以读懂,甚至有些是研究者也难以理解和把握,还须进一步的探讨和研究。关于《金瓶梅》的方言之争异常激烈,计有山东方言说、山西方言说、河北方言说、河南方言说、江淮次方言说、徽州方言说等等。这些专家学者大都将方言研究与作者研究结合起来,研究方言的目的或隐或显地带着功利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要为提出作者新说找根据,且各说各话,互不服气,“混战”味道颇浓。而且大都是词汇的搜集与解释,不论“口音”对不对,就毫不客气地归入自己的方言内,显然会造成同一个词汇,有人说是山东话,有人说是河北话,还有人说是吴语的混乱局面。了解这些方言口语,读来才能顺汤顺水,有如与妇孺谈心,琅琅上口。要想真正认识这些方言词,必须了解它们的形体,熟悉它们的读音,进而掌握它们的含义。而汉字是表意体系的文字,无从直接认读,但是我们可以从一些谐音名称、谐音故事、谐音歇后语和一些俗字中了解其同音替代过程中所表现的语音特点。并根据这些词语的读音和它们在方言中特有的含义,总结出声母、韵母和声调的规律。这样,音和形的组合才能构成独特的有确定意义的方言词语,才能反映方言所表达的真正内涵,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作品所表达的思想和感情。我们试图从《金瓶梅》中找出一些具有鲁南特点的词语,确定它们的读音,其中有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介词等。并找出这些方言词语声母、韵母、声调的特点,把这些特点与鲁南方音加以对比分析,说明其浓厚的鲁南方音特色。再加上《金瓶梅》大量使用的“子”字,特别是作为后缀的使用,更加说明了《金瓶梅》语言中浓厚的方言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