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垄断法宽恕制度研究

论文摘要

垄断协议是指两个以上的经营者(包括行业协会等经营者团体),通过协议或者其他协同一致的行为,实施固定价格、划分市场、限制产量、排挤其他竞争对手等排除、限制竞争的行为。在三大垄断行为(垄断协议、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经营者集中)中,垄断协议的隐蔽性最高、危害最大,因而使执法机构对其调查处理的启动、结案也最为困难。因此,为提升执法机构对垄断协议的调查执法效果,破解垄断协议,维护自由公平的经济秩序,各国在反垄断法律制度中逐渐确立了宽恕制度。本文按照“概念辨析——价值分析——经验总结——立法评价——完善建议”的思路,从五部分对反垄断法宽恕制度进行了分析研究。第一部分是“宽恕制度的概述”。笔者首先介绍了宽恕制度的基本概念,以及该项制度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5种分类方法。笔者通过对宽恕制度对象、内容和效果的分析得出设立宽恕制度的根本目的不是提升执法机构的调查效果,而是瓦解垄断协议,维护经济秩序,并建议应当以该根本目的作为设立宽恕制度的起点和归宿,结合宽恕制度的发展类型,将我国反垄断法宽恕制度的概念定位于以同案宽恕和行为中止为前提,适用行政调查程序,允许在调查中启动申请,对首位申请者免除全部责任,而对名额内其他申请者免除部分责任的公法责任减免制度。而后,通过对宽恕制度的特征的分析,从宽恕制度对象的特定性、责任宽恕的固定性、贯穿始终的保密性三方面入手,介绍了宽恕制度的基本内容。第二部分是“宽恕制度的理论支持与制度价值分析”。宽恕制度以“囚徒困境”和“胜者为王”两个博弈论模型作为其经济学上的原理支持,通过有效的威慑、合理的宽恕规则和保密措施增大了参加垄断协议的经营者主动配合执法机构调查的机率,因而具有增强垄断协议的查处和预防效果,使正常竞争秩序尽早恢复,增强受害者民事追偿的效果等积极作用。但从产生起,宽恕制度始终因其存在的正当性问题而受到部分学者的质疑。对此,笔者重点选取了法学上的正义和经济学上的效果这两个角度,通过证明宽恕制度与法治理念、道德理念的基本要求的相互契合,以及宽恕制度负效果的低发生率性和高修正率等方面来对这种质疑进行了反驳。而且,基于宽恕制度存在的正当性,笔者建议应支持在我国的反垄断法中确立合理宽恕制度。第三部分是“宽恕制度的国际立法借鉴”。宽恕制度首创于美国,后经欧盟的发展和创新,目前已被20多个国家引进,使其理论在实践中得以不断地丰富和发展,并在垄断协议的调查实践中展示出较好的实际效果。笔者认为我国可以从以下三方面对世界各国确立该制度的成功经验加以学习、借鉴：通过相关法律制度的对接和反复的实践修正来实现宽恕制度的合理移植；以“公平优先,兼顾效率”为准则指导制度设计；设计包含实体性规范与程序性规范的合理的实施规则。第四部分是“我国宽恕制度的立法评析”。我国2008年颁布实施的《反垄断法》已引进了这一先进制度。由于我国立法上已有了“自首立功”等相类似的制度,所以对于一般民众而言理解宽恕制度的含义并不特别困难,反而是制度本身的设计问题成为了目前我国实施宽恕制度的最大障碍。总体上,我国的法律环境尚未达到实施宽恕制度所要求的条件。首先,目前我国立法中仅有两个条文与宽恕制度直接有关,尚不能形成完整的宽恕制度所需要的独立体系；其次,对实施条件的规定过于原则,表述模糊不清,缺乏辅助措施等情况不利于申请者根据对行为结果的预测,作出正确的行为选择；最后,缺少对实施程序的相关规定,执法权分散的问题也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因而使宽恕制度的实际操作难度较大。因此,确切地讲,我国反垄断法宽恕制度并没有实质地建立起来。第五部分是“完善我国宽恕制度的建议”。笔者建议从以下几方面入手,来建立和完善我国反垄断法的宽恕制度。第一,对世界各国的成功经验进行分析总结,找出适合我国立法与实践的宽恕制度的移植路径。第二,综合国际立法经验和我国的立法传统,应以行政法的立法模式,使宽恕制度与我国反垄断相关立法对接,实现我国对宽恕制度的初步移植。第三,以“公平优先,兼顾效率”为指导原则,确立起我国宽恕制度的实体性规范和程序性规范,保证宽恕制度以社会利益为本位,在不放纵违法者的同时,合理有效地破解垄断协议。第四,通过实践经验的积累和检验,对宽恕制度进行反复修正,逐步实现宽恕制度的创新与本土化,如将宽恕范围严格限制在行政责任范围内,实现宽恕申请与刑法“自首”制度的对接,解决两个执法机构分别管辖互有交叉的管辖权争议等。总之,我国应在坚持社会利益本位和我国法治的基本国情的情况下,使宽恕制度与我国的反垄断执法活动保持协调与互动,从而保证宽恕制度作用的最大化,以实现其遏制垄断协议,维护我国市场经济公平、自由的竞争秩序的根本目的。

论文目录

• 摘要
• ABSTRACT
• 引言
• 1 宽恕制度的概述
• 1.1 宽恕制度的概念界定
• 1.1.1 宽恕制度的概念
• 1.1.2 宽恕制度的分类
• 1.1.3 对我国反垄断法中宽恕制度概念的再界定
• 1.2 宽恕制度的特征
• 1.2.1 实施对象的特定性
• 1.2.2 责任宽恕的固定性
• 1.2.3 贯穿始终的保密性
• 2 宽恕制度的理论支持与正当性分析
• 2.1 宽恕制度的作用原理
• 2.1.1 经济学原理
• 2.1.2 法学原理
• 2.2 实施宽恕制度正当性的分析
• 2.2.1 法学正当性分析——公正性
• 2.2.2 经济学正当性分析——效果
• 3 宽恕制度的域外立法借鉴
• 3.1 主要国家、地区的立法情况及评价
• 3.1.1 美国
• 3.1.2 欧盟
• 3.1.3 其他国家
• 3.2 各国成功经验总结评析
• 3.2.1 保证宽恕制度的合理移植
• 3.2.2 公平优先、兼顾效率
• 3.2.3 合理的制度规则
• 4 我国宽恕制度的立法评析
• 4.1 我国宽恕制度的立法情况
• 4.1.1 关于《反垄断法》
• 4.1.2 关于《程序规定》
• 4.2 实施宽恕制度存在的制度障碍
• 4.2.1 配套法律法规内容分散简略、结构不成体系
• 4.2.2 实施条件模糊不清、缺乏可预见性
• 4.2.3 实施程序粗糙、缺乏连贯性
• 5 完善我国宽恕制度的建议
• 5.1 立法模式的选择
• 5.1.1 各国立法模式
• 5.1.2 我国宽恕制度立法模式的选择
• 5.2 实体性规范的完善
• 5.2.1 明确申请的各项标准
• 5.2.2 完善适合我国的有效激励措施
• 5.2.3 形成紧密衔接的保障措施
• 5.3 程序性规范的完善
• 5.3.1 管辖权争议的解决
• 5.3.2 实施程序的具体规定
• 结束语
• 参考文献
•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