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
身体是一个多元复合的概念,它包括一个生物性的存在以及一个文化性的成分在内。身体意识,即人们以何种目的、角度、方法来看待、理解、描述身体。身体话语就是有关身体的叙事。文学中的身体话语不仅透露出身体意识,还蕴含着多重的内涵。二三十年代海派小说对自然维度的身体(身体外观及欲望)有诸多描绘和展现,笔墨多集中在女性角色之上,包涵着复杂的身体意识:对现代性的追求解放了身体及其欲望,但对欲望的过分强调却导致身体被性欲驾驭;现代都市语境中身体魅力得到展现和赞美,却没有拉住灵魂的衣角而成为单一的物体性身体;重视灵魂鄙视身体的传统意识有根深蒂固的影响,对身体的否定和抹煞导致了身体的消亡。不同身体意识的渗透使作品中出现了不同面貌的身体形象,根据家族类似性可分为三种:性觉醒的身体催生了追寻新性观念的另一种“娜拉”;寻欢的身体产生了只追求身体感觉的“卡吉娅”型现代都市女性;消亡的身体诞生了纯真的“奥菲莉亚”型少女。二三十年代海派小说描写了身体在社会维度上的多重建构。在施蛰存的历史小说中,身体在身份建构过程中的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难以调和,一方面社会文化从外部塑造、限定身体,另一方面身体又将社会文化的影响内化,在自身内部进行自我塑造和限定。但是,身体又具有打破各种限定的力量,导致了与社会文化的多重冲突。海派小说中的身体叙事也包含了身体的性征所导致的差异和矛盾,通过对文本中女性的凝视,男性将女性建构为“荡妇”和“童贞女”,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少女—少妇”,从而将女性客体化为“妖魔化”的性堕落符号或被动的圣洁“恋物”。这种凝视和建构起源于女性既有危险性又有诱惑性的肉身,其结果则是将女性他者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