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赤赞普研究

论文摘要

聂赤赞普作为藏族历史上第一个具有确切世系记载的赞普,他不仅标志了藏族古史中神话时代与英雄时代的分水岭,而且标志着一个更为确切的信史时代的开始。藏族历史文献中有不少关于聂赤赞普的记载,因大多数记载将聂赤赞普定位为“天神之子”,聂赤赞普是“降世天神来作天下之主”,国内外史学界对聂赤赞普的历史性看法不一本文通过综合藏文各类文献中对聂赤赞普的记载,从文献学的角度分析聂赤赞普其人在不同时期文献中形象的转变,勾勒出藏人对聂赤赞普的历史记忆曲线。通过聂赤赞普这一线索反映出藏文文献的历史传承,演变、以及在各个历史阶段所出现的断层,剖析文献演变背后的藏族社会和文化结构的变迁。同时,从神话学层面深入分析对聂赤赞普身世来历的各种叙述,尝试把神话叙述做为研究历史的方法,用神话还原历史,从神话解读历史。通过将“聂赤赞普现象”与欧亚文化圈的其它文化现象比较,论证“聂赤赞普现象”是古代欧亚文化圈在高原古地上的具体体现。文章在后半部分将着重讨论与聂赤赞普相关的史学焦点问题,在综合对聂赤赞普的身世来历,生卒年代、名号以及历史地位的不同观点的基础上,试图归纳出引发对聂赤赞普不同观点的历史学因素。并且,通过刻画聂赤赞普入主悉补野以前的藏族历史面貌,聂赤赞普时期的藏族社会,以及对聂赤赞普王位和政权性质的探讨,得出历史的聂赤赞普其人文章通过在两大视角之间展开对话,即神话的聂赤赞普和历史的聂赤赞普,体现出聂赤赞普这一论题的史学,民族学和人类学价值。论文第一章为导论,选题目的和意义主要围绕聂赤赞普在藏族早期历史上的坐标性意义,以及从新的视角论述聂赤赞普历史的可行性两方面展开。全面介绍了前人研究聂赤赞普的历史和成果,总结和分析了近六十年以来前辈学者们研究聂赤赞普的方法和视角,旨在呈现聂赤赞普研究在国内外学术界的起伏,为后续各章的论述埋下伏笔。论文第二章从文献学的角度考证与聂赤赞普相关的藏汉文史料。从文献类型的角度将与聂赤赞普相关的文献分为早期和后世文献,详细介绍了每个文献的作者,年代、版本、国内外翻译情况和研究状况。力图通过这一基础性工作,自身全面熟悉本论文在后续各章中即将引用的文献资料。本章以聂赤赞普的身世作为线索,论证出不同历史阶段的藏文文献对同一命题有不同的论述,纵观聂赤赞普身世来历这一命题在各时期藏文文献中的体现,不难看出藏文文献本身经历了一定时期的传承和演变,由此也可窥见不同文献之间的亲属关系。顺着这条思路,我们可以得出：关于聂赤赞普的身世,最早的说法只有一种,即“降世天神来作天下之主”说,其他说法均为后世之说。论文第三章探讨“神化的聂赤赞普”,即通过神话进入历史。本章前半部分主要讨论神化聂赤赞普和聂赤赞普的父系母系的各种语言。通过分析"phywa" "dmu", "yab lha bdag drug"等叙述聂赤赞普父系母系,和"bya rje" glo bur gyi rgyal po" "yar lha sham po"等叙述聂赤赞普的称谓,论证出这些称谓背后的历史内涵。本章后半部分主要从神话学母题的视角,着重探讨了与聂赤赞普密切相关的一些文化现象。如早期文献中的聂赤赞普与神山"lha ri gyang tho",聂赤赞普与圣物"dmu thag dmu skas"之间的故事,反映了将藏族王统世系的神圣性与神山、圣物相联系起来的传统早在聂赤赞普时期就已存在。因此,研究与聂赤赞普相关的文化现象对研究藏族早期的文化历史也有抛砖引玉的作用。本章第四节着眼聂赤赞普,放眼古代周边民族,以聂赤赞普“被弃恒河”故事,聂赤赞普“携圣人圣物下凡”故事、聂赤赞普“天神之子入主人间”故事等三则叙事神话为例,梳理了这三则叙事神话在不同历史时期文献中的传承和演变,并通过科学的对比和考证不同文献,还原出叙事的原始面貌。同时,放眼亚洲古老民族的上古史,从横向的角度将妓赤赞普文化现象同南亚和西亚的一些古老民族的相似文化现象比较,能够发现各个古老民族在神话叙事方面有惊人的一致性。最后笔者认为：聂赤赞普的神话故事是进入聂赤赞普历史的有效途径。论文第四章为“历史的聂赤赞普”,即还原了的聂赤赞普。笔者认为,研究历史的聂赤赞普,必须要深刻了解聂赤赞普以前的藏族社会的历史面貌。本章主要依据文献资料和考古发掘,勾勒出石器时代藏族上古社会的基本形态,把上古藏族历史分为"mnga’ mdzad", "bya ru can"和"rgyal phran sil ma"三大历史阶段。通过文献和考古的二重证据,分别探讨了每一个历史阶段的社会,经济、文化的基本面貌,系统梳理了聂赤赞普出现以前藏族社会在经济和文化各方面的发展脉络,描绘出聂赤赞普出现以前的藏族社会发展史。论文第五章重点讨论了一系列颇具争议的史学焦点,考订了聂赤赞普的身世来历,名号、年代、功绩等相关问题。本章在充分借鉴前辈学者的研究成果上,尝试通过不同的线索对问题展开论述。例如,通过整理和考证聂赤赞普的祖辈世系、重新解读古藏文文献中描写聂赤赞普的特殊语言,考订了聂赤赞普的身世来历,论证出聂赤赞普与雅砻和波沃地方的关系；在聂赤赞普的名号问题上,详细摘取了不同历史时期的文献中对聂赤赞普的不同称呼,分析了各个称呼的变异及混合使用,得出聂赤赞普的两个名号诠释聂赤赞普的两个不同身份,即"nya/nyag khri btsan po"诠释了聂赤赞普作为部落首领的身份,"’olde spu rgyal"诠释了聂赤赞普作为一国帝君的身份；对聂赤赞普年代的考订,在综合藏文史籍中关于聂赤赞普生卒年的主要不同说法,并总结当代主要学者对聂赤赞普年代考证的基础上,观察得出各个史学典籍之所以在聂赤赞普的年代上发生分歧,主要是因为各个史籍对于从聂赤赞普到拉托托日年赞之间相隔年代的看法不同而产生的。笔者在充分考虑从聂赤赞普到拉托托日年赞、从拉托托日年赞到松赞干布相隔年代的平均值与松赞干布之后的历代赞普相隔年代平均值之间的平衡,通过科学的计量和分析,初步断定聂赤赞普出现于公元前5世纪左右。确定了聂赤赞普的年代后,如果将聂赤赞普时期的悉补野历史置于世界古代历史的视野中,不难看出聂赤赞普入主悉补野的前夕正是古代世界各民族在实现“农业革命”和“城市革命”后,从部落制度迈向国家制度的历史时期。笔者在撰写该论文的过程中,深刻体会到由于缺乏大量的原始资料,在没有新的原始资料和新的考古文物出土的情况下,本文很难对聂赤赞普的王权性质,以及聂赤赞普时期悉补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做出全面而细致的论述。因此,本文目的明确,力图从文献学,神话学,考古学的角度论证与聂赤赞普相关的文献和神话叙事,旨在通过还原聂赤赞普的神话叙事、通过在神话的聂赤赞普和历史的聂赤赞普之间展开对话,力求反映出历史的聂赤赞普其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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