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体系角度看中西音乐的不同
王玮轩
（河南大学艺术学院音乐学，河南开封475001）
摘要：音体系是音乐中所用的乐音素材机器相互关系的总合，各国各地的音乐都存在非常多样的艺术形态，因而也存在着不同的音体系。
关键词：音体系；传统音乐；宫调
从理论上讲，所谓音体系（Tonsystem）,是音乐中所用的乐音素材及其相互关系的总合，他概括为音律、音阶、调式、调性等诸多方面。音体系一方面主要是由音与音之间的关系所依据的原理所确定，另一方面也与八度内所含级数的多少有着密切的关系。世界各国和各地区的民族民间音乐，在上述这些方面有着异常多样的形态，因而也存在着不同的音体系。
音体系是不是仅仅指大小调体系？大小调为什么在世界影响这么大呢？
首先来认清楚大小调体系在音体系中的地位，大小调体系并不是高于一切，它仅仅是重要的音体系之一，自17世纪起，这种建立在大调式与小调式基础上的音体系，在欧洲音乐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其后也在世界其他许多民族与地区的音乐生活中产生较大的影响。因此，在乐理书中论及音体系时以大小调为主是很自然的，但不能将此作为唯一的音体系。
中国传统音乐的宫调理论，是有别于大小调体系的另一种音体系，它概括了传统音乐实践中的“音、律、声、调”之间诸种逻辑关系。其中包括不同于大小调体系的律高、调高、音阶、调式间的各种可变因素。黄钟、大吕等十二律位系统是传统宫调体系的理论基础，一均中可能包含有正声音阶、下徵音阶与清商音阶等的多宫特征，是传统宫调体系的理论核心。此外，世界其他不同民族地区也有着另一些不同的音体系。
不同音体系的音乐是相比较而存在的，应该注意与其他音体系的区别，那么，进行不同音体系的比较有什么意义呢？
就世界来说，因为存在着不同的音体系，先分清楚体系才能理解要研究的体系，就必须搞清楚其共性与异同，这是当今世界各国的音乐学者与学生在研究和学习音乐基本理论时首先要涉及的重大问题；
其次，就中国研究的特殊性来说，目的在于使读者明确，不能用大小调体系来硬套中国传统乐理，而是要逐渐学会直接从中国传统乐学的角度来理解相关的问题。
就进行的比较的意义来说，不一定有意义，不一定是对的，但是正因为这些比较，才能更清楚的了解各种音体系，使之更有利于中国音体系的发展，使其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发挥更具影响力的作用。
下面具体就以下四方面对中西音体系进行比较做出归纳：
1音级划分
在大小调体系中，12个半音音级音名是以大调音阶中的7个自然音级为依据的。这7个自然音级相当于钢琴上的白键。称为基本音级；其余的5个音名，则是在7个基本音级的基础之上，另加升降号所得的同名变化半音，相当于钢琴上的黑键，称为变化音级。然而，对于五声音阶而言，却只有5个基本音级。另外，对于曾侯乙编钟的乐学系统，是以“宫、徵、商、羽”四个基本阶名为依据，在此基础上再另加四个基本阶名的上方大三度音与下方大三度音。可见，关于基本音级之间的重要区别，同样反映了有关的音乐理论上的差异。
西方音乐所用的主要是作为调式音列的音阶，调式的中心音就是主音，其音阶定义就是在调式范围内下定义的，如李重光：“按照一定关系连接在一起的许多音（一般不超过七个）组成一个体系，并以一个音为中心（主音）这个体系就叫做调式，而调式中的音，按照高低次序（上行或下行）由主音到主音排列起来叫做音阶。”西方音阶有一个调式中心音，也就是主音。
而中国传统所用的主要是作为不同调式共用音列的音阶，音阶的首音就是音主。中国音阶，经常所说的音阶其实是一种音列，是以宫为打头的七个音按照高低次序由宫到宫排列起来的。在中国此音阶中并没有调式中心音（也就是说没有西方所谓的主音）。五正声（甚至两个非正声）都可以做调式音阶的主音。因此，这里所说的音阶是“调式音阶”的上一个层次，此音列音阶与调式音阶并不在一个理论层面上。因此，一些学者将这两个不同层次的音级放在一起来比较是不可以的，是没有比较的意义的。
2音主、主音（调头）与音阶
2.1音主与主音
首先要确认的是音主与主音两个概念是完全不相同的，中国传统宫调体系中，主音有两种解释，其一是对调式而言，指的是调式主音，称为“调头”。另一则是对音阶而言的，指的是音阶主音，称为“音主”。中国乐理中的音主只是不同调式共用音列的首音。音主中的“主”是首位的意思，并不是主要中心的意思，特指调式主音。而音主中的“音”也不是西方乐理中主音中的“音”。
西方主音中的“音”特指被“主”限定的这一个“音”，而中国乐理中的音主，是“音限定主”，“音”是指的一列音。中国“音主”是“音限定了主”“主修饰了音”，多个音（一个音列）的首音；西方“主音”是“主限定了音”，只有一个音是调式里的中心音。
2.2音主与音阶
此处的音阶如调式音阶，以上的对比意义不大，但是个别有所使用，此处的音阶如果为中国音阶，也就是不同调式音阶共用音列的话，就可能有所关系。音主是中国音阶中的首音，起代表作用，对这个共同音阶在音高的概念上有个代表作用：宫为什么为宫，说明了其他的一些音级（其他的那些调式主音）的音高究竟在哪。
2.3主音与音阶
不同于音主与音阶，主音对于中西音阶都具有对比的意义。首先，中国音阶中的五正声都可以作为主音建立成一个调式音阶，甚至可以说中国七声音阶，各个音级都可以做主音；另外，主音对于西方音阶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主音是西方调式音阶的调式中心音，并且整个调式音阶的主音在哪就确定了整个音阶的音高位置。
中国音阶与西方音阶：（音列音阶与调式音阶）两个音阶并不在一个理论层面上，但是中国音阶并不是在西方乐理中没有，也是存在的。
3正声、正音与同列多阶
首先，要搞清楚几个名词的具体含义。
正声：是中国传统音乐中特有的音乐理论术语，以五正声为核心，依次变化出“二变”的概念，正声之所以称正声，是音阶的宫商角徵羽（调式音阶中较重要的几个音）。
正音：是中国传统乐理中的特殊术语。大小调中没有此概念，为调式功能音，调式骨干音，相对出现“偏音”的概念。正音与偏音都是就音级的作用而言的。注意不要将五正声（五正音）与西方骨架音弄混。
正声与正音的比较：名字不同，相对的对象不同（一个是变声，一个是偏音），但实质是一样的，都是宫商角徵羽几个音。
变声与偏音的比较：名字不同，相对的对象不同，而且实质也不同，但是二者之间还有一定的联系。变声有两个，偏音有四个（两变两清），从这个意义上讲，变声为偏音中的一部分。
中国的同列多阶与西方的同列多阶：二者相象，却完全的不相同。西方的同列多阶指的是同一音列中的同一平行调式，调式的概念；中国的同列多阶指的是共用音列中，所存在清乐，雅乐，燕乐音阶。中国三种主要的传统音阶，也有可能以同样的方式纳入一个共同的七声音列之中，是同一七声音阶的调式的上一层次，同宫音系统，也就是同音列系统。中国乐理中的同列多阶，如：五声音列中的宫商角徵羽各调，就可以与西方同列多阶对等比较。
4“之”“为”调名与重宫重调
4.1“之”调名以“均”为准；“为”调名以“调”为准
如旋宫图所示：“之调式命名法”是顺旋所得的同宫音系统；“为调式命名法”是逆旋所得的同主音系统。
其两种调名，各有其重，不能说大体相当，而是彼此关联，有所区别的。“之调式”是同宫音系统，是中国传统乐理中常用的概念。是一种以“均”为标准的命名法；而“为调式”是重视调式音阶在何处。是一种以调式为标准的命名法，以调式主音的高度为基准来命名。在中国古代历史上，两种调名都在运用，但在简略时会有一些混乱，但是，通过对文献的考查与分析，不难找出起简略的究竟是哪个字。比如说“黄钟商”，可为黄钟之商或黄钟为商。
在西方理论体系，用我们的“之”“为”调式去理解，他们多是运用“为”调式的，如D调，就是D为主音，规定了调式主音的音高。在中国现代理论中，“之”“为”调式各有其应用，如一般乐曲中都是表达“1＝D”。意思是D为宫，也就是仅仅指出此均的宫音在D，并不一定是D宫调，但也有的乐曲表明为C徵，那么此处所指就是C为徵了。
4.2重宫与重调：是中西音体系的不同的主要特点
重宫：是重视宫系，并不是重视宫所指的某单个音，而是重视以宫音为代表的不同调式共同音列的高度。其中“宫”这个字有三种含义：
（1）做为调式中的一个音级（宫音）；
（2）做为以宫为主音的调式（为调，指调式）；
（3）做为同音列调式系统（宫系）的一个代表。
而“重宫”中的“宫”，是上述功能中的第三种。
重调：是重视西方具体调式音列的高度，主音为代表。其主音的确立就可以确立调式音阶的高度。重宫重调实际是对调的明确和把握方式的不同。
重宫与重调的相对性：通过分析，中国音乐重宫，西方音乐重调是毋庸置疑的。中西音乐的重宫与重调之分，是就中西音乐的倾向而言的。中国主要是重宫的“之字调”体系，特别是民间，但是宫廷中也有“为字调”的重调倾向出现，这只是一个大概的划分。
综上所述，中国传统音乐是多调式体系，注重的是它的同音列（多调式）；西方音乐就是大小两个调，调式很明确（二元调式）。中国传统音乐属于多调式系统，只要明确几中宫系，就可将多种不同的调式包括在内，起到以简御繁的作用；西方只有两个色彩鲜明对比的大小调，明确具体的调式和高度，如果处处以其同音列的高度来表示大小调，反而较繁琐。中西间的异中之同：都是七声音阶，十二律实质上一样，三种律制上看一样，而且三种律制的发展进化过程基本一样（名异而质同）。其目的是促进发展，在比较中它是一个比较的基础；中西音乐间的同中之异：从乐调系统上看不一样，五声与七声的旋法的不一样，本质的差异在于对七声的运用上是完全不同的（西方七声是平均的，而中国有五声核心，偏音之分）。做这些比较的目的，是学习西方音体系的系统方式，抓住中国传统音乐的特征，找出它本身所具有的特点，发扬而光大之。
作者简介：王玮轩（1983~），男，河南省郑州市人，河南大学艺术学院音乐学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研究。